容宣与燕如虽不能完全代表东原与燕两国,却也写下了一份结盟协议——容宣助燕如达成东原与燕联盟,帮其坐稳太子之位,直至继位。燕如看好子谦,不许他再搞出任何小动作,待继位之后将子谦活着送来东原君侯府交给容宣。
双方在简上盖了私印,对天起誓不敢违背盟约,而后相对一揖,把手言欢,趁夜分散。
待送走燕如与卫羽,容恒不解地问容宣,燕如为何只听信他三言两语的鼓动便敢如此随便地应下盟约,难道二人此般行径算不得通敌吗?
容宣没好气地敲了容恒脑壳一下,只道是二人并未动摇国家根基,只是图一个人便利,他要子谦而燕如要王位,东原还是大王的东原,燕国还是燕如的燕国,一丝一毫的土地臣民都未曾有所损失,甚至达成盟约成为了盟友,此般如何算得通敌?
容恒了解地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您这话说岔了,东原马上就不是大王的东原而是您的东唔……”
容宣赶紧捂住他胡作非为的嘴,指了下房顶,“可否收敛一些?你早晚要被大王抓起来,治你个谋反与谋大逆!”
容恒猛点头,容宣一松开手他立刻惊恐地主动捂上嘴,“那个人可是一直都在吗?那君侯与太子的对话岂非为他全然听去了?”
“当然……没有!我吓唬你的,你家君侯会如此大意吗?那人已是三两日未见,不知往何处去了,许是大王已看不上我将他撤走了。”
虽然是好事,但是吓唬我有意思吗?
容恒一噎,不与他计较,又问他燕如为何如此信任他,盟约说签就签,竟也不怕容宣只是夸夸其谈?
“你才夸夸其谈!”容宣用力敲了他脑壳一下,“没听到人家燕太子说吗,你家君侯我礼乐诗书尽为一绝、独领风骚,乃是天下权贵当中凤麟风雅之士。况且我年级轻轻的就爬到了君侯的位置,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相国也做过,东原在我制定的律令下日益强盛,这难道还不能说明我足以与之为谋吗?偏你不学无术,字写得不堪入目……”
“那字可是比照着您的字练的。”容恒善意地提醒了一句,这人激动起来怎么连自己都骂?真真是可怕!转而他又记起了容宣尚未回答的那个问题,遂追问道,“所以燕太子到底为甚如此轻信他人?他可是太子,好不容易才当上的太子。”
“他和燕王十分相像,这东原与燕之盟约因何而为他便因何而与我结盟。此事日后再同你细说,你差人将那卷竹简送去相舍。”容宣指了下案上一简,指使容恒去将事办了。
“是。”
“等等,若是范相要来且免了罢,叮嘱他小心一点,当心隔窗有耳。”
容恒一惊,“君侯的意思是……相舍也被监视起来了?”
容宣哼笑,“这般用法,多少个血蔷薇也不够她挥霍!”
……
宵昼一走便是一日,旦日辰时中,燕太子第二次面见姜妲。
此次游说进展不甚顺利,却也不像头次见面时一般艰难,姜妲的态度有所缓和,但绝大部分时间仍是卫羽与朝中几位要臣交锋,言辞往来甚是激烈。然燕太子寡言,姜妲亦无可无不可,总之依旧未见结果与成效。
听着眼线如是汇报,容恒感觉不太对劲,便问那人丞相可曾说话没有。那人摇头,说范子兴今日照旧沉默不语,燕太子与卫羽离开后姜妲亦曾询之想法,其道“臣以为利弊兼备,但凭大王做主”。
容恒不解其意,扭头看向容宣,对方却是颇为赞许,“范相是个聪明人,如此甚好。”
眼线说罢紧要之事一揖而去,容宣听了并未有所动作,反倒是一派轻松地令容恒收拾衣装随他去“容与逍遥”上课。
容恒手下忙碌着亦不忘请容宣答疑,“君侯昨夜不是答应帮助燕太子促成联盟一事吗,为何今日见其行事艰难范相却未曾开口助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