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见色忘义可使不得啊!”龙非搂住容宣的肩膀,“女人是天底下最靠不住的,只有马与兄弟靠得住!”
显然,在龙非的心里,战马尚在兄弟之前。
容宣反手搂住龙非的腰,眼神晶亮的看着他,“那你可愿抛下妻子,带着龙云与我私奔吗?”
“当然不愿意!”龙非立马松开手,将容宣的手扒拉掉,断然拒绝了他的“好意”,“我可舍不得我家乖乖!况且龙云乃是西域名马,父母皆是纯血,毕生难遇,千金难换,金贵得很!我怎么可能带着他到处瞎跑,伤着怎么办?”
“你快也下去罢!”容宣没好气地朝着龙非的屁股踹了一脚,“可见兄弟远不如妻,更不如马!”
“话不能这么说,女人和妻还是不一样的,难不成你觉得先生和别的女人一个样儿?”
“再胡说八道就给我滚!”
容恒颠颠儿地跟在两人后面,信誓旦旦地剖白心迹,“君侯,阿恒既没有女人也没有马,先生的心里还装着天下,但阿恒的心里只装着君侯!”
容宣欣慰极了,“还是阿恒好!”
三人与候在林外的众人汇合,趁夜拐上了官道。
龙非说目的地快到了并非唬人,前方不到四十里地便是新成城,而王军追剿盗寇的那座山便是目的地,其距离新成城也不过十余里,即便一行人慢走,一夜时间也绰绰有余。此时距离天亮尚早,黎明前指定能到。
容宣骑在马上半低着头,并没有睡着,只是有些心事重重,不想说话。龙非在他旁边叨叨叨叨……没完没了,听得他耳朵都要起茧子了。
龙非自言自语了半天,一直无人响应让他感觉挺没劲的,“公子您干嘛不说话?”
容宣太息,“有些人多年未见,如今也不知是何等模样。”
“谁啊?李叔?还是白叔?”
“长熙军”中有几位叔叔容宣幼时是见过的,只不过那时年纪尚小,不曾记事,故记不太清那些人都是谁,更记不清他们的模样,只隐隐约约知道几个名字,却又只知读音而不知其字。此时龙非问起来他一概答不上来,只怕见面时他都认不出一二分面容。
其实这次见面容宣并没有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二月末时,他从酒肆店主的口中得知将有一批新做好的武器会在三月初送到驻地,正好他闲在家中无事可做,于是心思一动,便想趁机与许多年未见的“长熙军”见上一面,顺便护送新武器。
龙非与“长熙军”的兄弟闻此自是惊喜万分,在他们看来这便是容宣准备妥当将要起事的信号,秦人憋屈躲藏许多年终于有机会得以一舒胸中郁气,故早早地做好了准备,通知在伊邑和新成驻地的所有人知晓,倘若无货物累赘,他们昨晚便能带着容宣快马加鞭赶到驻地同军中众人相见。
提议的容宣反而未曾有所准备,就此浑浑噩噩地随众人踏上了前往新成驻地的官道,临到跟前才反应过来,坐在马上开始紧张。但此时回头已然来不及,更拉不下脸面说自己不去了。
好巧不巧,他内心的紧张被龙非这个眼尖的给看穿了,那人一句惊奇又高亢的“公子你是不是紧张”在深夜里尤为响亮,立刻宣扬得人尽皆知。众人虽不明所以,但也纷纷安慰容宣说不必紧张,军中的叔伯兄弟都十分爽朗健谈,早就盼着他来,必定分毫不差地听从公子吩咐,一心誓死追随,绝无怨言。
容宣讪讪一笑,红着脸讷讷无言,当场杀人的心都有。他恶狠狠的瞪了龙非一眼,恨不得拿针线将这人的嘴死死地缝起来。
龙非却是不怕死地追问他,“公子你在紧张什么?”
“龙非啊……”容宣深吸一口气,有些咬牙切齿,“你现在闭上嘴当个哑巴可否?”
“好罢。”龙非委委屈屈地收声,忽然觉得若是钟离邯也在该多好,那人和他十分聊得来,还能帮他背锅。“唉,眼下要是钟离兄弟也在就好了,突然有些想念钟离兄弟。”
容宣冷哼,“那是!人以群分,物以类聚,他比你更能惹我生气,你俩凑在一起刚好能把我气死,一了百了。”
“话也不能这么说嘛……”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