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吃起了软饭的牛志高,也奈何不了何月娘。
她死活不说,牛志高又没那志气离了她……他如今一文不名,也只有个何月娘不嫌弃他。
虽说是何月娘伙同程三郎害了他,牛志高心知肚明,可如今的他就算再心知肚明又能如何?
何况何月娘总在他耳边说什么功名没了还能再考,丢了性命就没有日后了。
牛志高慢慢似乎也有些听住了,还能安慰自个什么“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就是如今,他也开始又捧起了书本。
大约是如今有伤在身的缘故,他一拿起书本就觉得头晕眼花。
这养伤的事只能慢慢来,他又只好先放下了书,闲来无事又忍不住回想从前。
说到底,丢了功名他还是不甘心。
他毕竟不是个蠢人,前后仔细思量,这局必定是程三郎设下害的他。
可程三郎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
甚至从前他压根都不认识他程三郎!连从哪里得罪了他都不晓得。
为什么程三郎要这样害他,这一点牛志高真的是死活都想不明白。
可今天,听到这小厮儿说的话,仿佛一盆冷水迎头泼在了他脸上。
都到这时候了,还有什么想不明白的?
好一对奸夫淫妇!
牛志高推开那小厮儿连鞋也来不及趿,拿起桌上剖橙子的小刀赤着脚就往门外冲。
小厮儿急得很,“相公,相公!”
眼见牛志高头也不回推开院门往大街上跑了,小厮儿追不上,只好回头去找何月娘,“娘子,不好了!”
何月娘已经有了八九月的身孕,肚子老大,正坐在桌前算账。
如今她与程三郎等同翻了脸,再没有程三郎给银子,她的体己那叫一个坐吃山空,一分一厘都不能再乱花。
听到小厮说牛志高自个跑出了门,何月娘顿时一惊,“什么?”
小厮儿也是苦着脸,“我跟在相公后头叫他,相公就是不理我。”
何月娘一惊之后立刻抓住了重点,“相公为什么会突然跑出去?”
她日日与他说什么留的性命的话,何月娘不信牛志高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
牛志高是个怕死的,要不然凭着一肚子怨气他能下地的时候就该冲出去找程三郎算账。
可到今日还没动静,何月娘不信他会无缘无故就突然跑出去了。
当下,便严厉地问那小厮儿,何月娘沉着脸,“是不是你与相公说什么了?”
小厮儿委屈,“相公日日让我与他说些镇上的新鲜事儿,我便与他说了昨日程三郎向董家小姐求亲的事……”
“什么?”何月娘一时气急,“你怎么能和相公说这事?”
小厮儿愣住了,“为什么不能?”
也是,先前家里伺候的下人都是程三郎派来的,何月娘如今哪里敢用?
都退了回去,如今伺候的都是后来才买的,自然不会知道这里头的瓜葛。
这事也的确怪不到这小厮儿头上,何月娘闭了闭眼挥了挥手让那小厮儿下去,又叫了丫环过来,“叫车,扶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