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何月娘是个聪明人,从她刚才住口的样子上就能看出来,她应该已经想明白了。
有些事,晚明白虽然迟了,可总也比一条路走到黑要好。
就看在血亲的份上,他最后再帮她一次。
“月娘……月娘……”
牛志高被阿晦卸了胳膊,两条胳膊跟软面条似的耷拉在身边使不上一点劲。
卸了胳膊的剧痛,已经被人制服之时身上受到的痛楚,总算让热血冲头的牛志高醒过了神。
一层层的冷汗打湿了衣衫,他刚才是真疯了?
他怎么会拿刀去刺人?
回想起刚才的一切,牛志高就觉的自个像是做了场梦一样。
刚才是怎么回事?
他怎么突然就失去了理智?
“叫天唤地都没用,你是谁?你为什么要拿刀杀我妹妹?”
一别就是大半年,就算从前董大郎在家时也极少跟牛志高打交道。
更别论此刻的牛志高披头散发地被阿晦脸朝地压在地上,董大郎压根就没认出这个人居然是他的“妹婿”。
董大郎今日才回来,压根都不知道他的“好妹婿”一月多前就跟他妹妹和离了。
这一口一个我妹妹的,牛志高哪会不知道这衣衫褴褛,比他样子也好不到哪里去的人就是他曾经的大舅子?
可他哪里有脸吭声?
还是拿自个帕子给董三娘压着伤口的红鱼恨声道:“大郎,你怕不是认不出这个疯子了吧?他就是牛志高!”
牛志高?
董大郎先在心里过了一遍才想出来牛志高是谁。
牛志高不是他妹婿吗?
可……他妹婿好好一个秀才相公,怎么会持刀行凶?
而且持刀行凶的对象,还是他妹妹。
董大郎一时觉得自个是不是听岔了?
“怎……怎么会是妹婿?”
董三娘这时候沙哑着嗓子道:“大哥你才回来不知道,我在一个多月前就由县太爷亲判与牛志高和离了。他如今与我与我董家,毫无关系!”
什么?
董大郎再一次怀疑起自己的耳朵,“三娘,这……这是怎么回事?”
他妹妹董三娘嫁给了秀才相公,哪怕天下所有的大舅子都看不顺眼自个的妹婿,可董大郎说到底心里还是高兴的。
他妹妹这样的好,嫁给秀才相公才不算辱没了她。
可怎么会?
他才出门一趟,怎么一回来老母鸡就变鸭了?
董三娘看看她大哥一脸的迷茫,就知道他一时间接受不了。
“大哥,这事一句两句说不清,待会儿再和你细细说明白。”
董大郎回过神来,现在的确不是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好时机,反正他都回来了。
甭管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只要是牛志高给了他妹妹委屈啊呸,应该是甭管他牛志高有没有给他妹妹委屈,就冲两人和离的事来看,就是他牛志高对不住他的宝贝妹妹。
什么玩意儿?
非得给这小瘪犊子好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