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氏好笑,“瞧你一脸的市侩样,跟你爹一模一样!”
董思明在一旁拨着茶盅盖,“怎么就市侩样了?三娘这是知道上进!多好的机会,若不是三娘有缘和黄夫人交好,这样的大事怎么能轮得到她?”
光湖州府本地就有多少绣庄,有多少好绣娘。
若不是董三娘恰巧和黄夫人结识交好,这样的好事想都不用想。
不过嘛,这送进宫的东西和旁的不一样,得格外当心。
董思明放下了茶盅,“三娘,你毕竟还年轻,这送进宫的东西很多都有避讳,你若是有不懂的地方,不妨问问庄夫子也可以去问问黄夫人。”
庄夫子学识渊博也不是一般的穷酸,与董思明倒是十分说得来。
若不是有庄夫子在,说实在话,背井离乡,董思明哪怕在湖州府有从前结识的若干朋友,也怕是会寂寞。
董三娘点头,“爹,您放心,自打开始刺绣开始,黄姐姐就让赖嫲嫲时不时过来看着。”
赖嫲嫲虽是下人,可人家出身不同,见识上是一般人家压根都比不上的。
董思明这才放心,“你也可以跟着赖嫲嫲多学一学。”
董三娘撒娇,“爹,我知道啦!”
吴氏也瞪董思明,“就不能让三娘好好喝碗汤?”
董思明讨饶,起身去寻庄夫子下棋去了。
吴氏倒是有些高兴,“若真是被官家称赞一声,就是那程三郎也不敢再随便打你主意。”
董三娘喝汤的动作一顿,勺子打在碗边发出轻微的声响。
“这几天我忙,程三郎没再来过家里吧?”
吴氏摇摇头,“这倒没,他有没有去绣庄找过你?”
董三娘也摇摇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咱们现在也寻不着他人,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随他去吧。”
到底是在湖州府,人生地不熟的情况下程三郎做事总会收敛几分。
董三娘是这么想的,可等她喝完鸡汤又去绣庄的时候,才发现,就巧娘子绣庄对面新开了一家绣庄。
虽然还没开张,可来回不绝的搬运工人,蒙着白纱的大型绣件都吸引了不少人围观。
红鱼都在自家绣庄门口张望,眉心紧蹙。
见了董三娘来了,红鱼连忙上来拉董三娘,“三娘,对面是要开绣庄吗?”
董三娘也有些吃惊。
她这绣庄可是和黄夫人合伙开的,湖州府谁家有这样大的胆子,敢在她家绣庄的对面开绣庄?
这不是打擂台吗?
而且不光是在和她打擂台,连黄夫人的擂台一起打了。
这家绣庄背后的主子到底是何人?
难不成是外地来的?
不知道她家绣庄的底细?
可若是外地来的,又哪来的本事能在三泰街上开店铺?
红鱼早已经没了从前的冲动和暴脾气,“就开在咱们家的正对面,怕是要针对咱们家。”
若是普通的绣庄也就罢了,怕就怕它来势汹汹,说不得做的也是佛事绣件。
不知道为什么,董三娘有些不太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