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惜蕾默默地放下了酒杯，苦笑道：“你说，喜欢一个人为什么那么难啊。”

舒嫣本还面带微笑，但听她心有所属，笑容逐渐消失，代替而来的是一阵感伤。

原来，他有喜欢的人了。

或许是因为酒力的原因，她逐渐沉醉在自我的世界中，连她的表情变化都没有注意到。

“他为我受了伤，命不久矣。所有人都责怪我，说我无情无义，丢下了他不管。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也是后来才知道，他是我的仇人。我不仅没有杀了他为家人报仇，反而还爱上他。我当时真的很矛盾，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可我没想到，他的毒性会突然发作。如果当时我肯回头，发现他中了毒，我不会不管他的。”

舒嫣见她如此难过，笃定了她一定爱那个人很深，心中掠过一阵苦楚。

但她还是振作地握住了她的手，强颜微笑道：“慕公子，这事不能怪你。你别难过，不管发生什么事，淑娘都会陪在你身边的。”

慕容惜蕾轻轻擦拭了满脸的泪痕。

明明已经有几分醉意了，不想跟舒嫣说了心里话后，整个人又清醒了些。

想到这里，她还想再多喝几杯，却被舒嫣拦住了。

“公子要是难过，哭一场就没事了。饮酒伤身，等清醒后还会记得，何必如此呢？再不行，淑娘陪您一块喝。”

“不用了。”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多谢。”

舒嫣这才露出了一抹浅笑：“只要能让公子心情好些，淑娘也别无所求了。只是公子，若您真的喜欢她，何不放下所有，大胆地爱一回？”

慕容惜蕾觉得她的想法有些天真：“不可能的。若换做是你，你能放下血海深仇，跟那个人在一起吗？”

这一番话，令舒嫣想到了逝世的父皇母后，以及这些年来与兄弟姐妹们四处漂泊的日子。

是啊，连她都放不下，又有什么资格劝别人放下？

当下说道：“是我唐突了，还望公子不必介怀。”

慕容惜蕾无奈一笑：“看来，我们注定是不可能了。”

说完，她拿出了银子结账后，踉跄地起身：“不早了，姑娘也尽早回去吧。”

“公子，您当真不用我陪你回去？”舒嫣担忧不已，生怕她会出什么意外。

慕容惜蕾摆手拒绝：“不必了。”

望着她逐渐离去的背影，舒嫣心中很是难过。

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能让慕公子这般爱恋？要是她是那个女子就好了，至少慕公子心情也能好些，也不用顾忌那么多的牵扯。

她摇摇晃晃地往慕容府的方向走去。一个不小心，与某人撞了一下。加之她又是个女子，差点没站稳摔倒。

“看着点！”那人大声喝道。

慕容惜蕾本还有几分醉意，但听到这熟悉的声音，整个人顿时彻底清醒。

自从恢复了前世的记忆，来自特工的本能反应，也让她多了几分敏感。她连忙回过身去，更加确认了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