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郎却是意犹未尽,他猛地连抖几下躯体,身躯便急剧暴长。他抡动双臂,连续三下扒拉,已扒到城楼下面。
“嘣!!!”
秦郎周身光芒爆发,同时一下暴长到六丈高,竟将偌大一座城楼,硬是给顶飞。
紧跟着,秦郎又拳打脚踹肩撞,一气将城墙豁口扩大至百丈。
前面的难民都被吓呆了,愣住不敢前进,可后面之人继续推涌,于是人潮很快重新涌动。
人潮一下涌到豁口,城墙倒塌后形成一道低坝,也对人潮起到很大阻碍。关键是后面的人,根本不等前面之人爬过去,就已经踩着他们而上。
在这种汹涌的人潮中,那怕非常强壮之人,也会被推倒然后死死踩住,根本就没起身的机会。而且按这般踩踏下去,很快百丈豁口都会被堵死。
秦郎眉头一蹙,杀机同时陡然而生。他一抖身回复一丈身高,随之扯下飞天葫芦催动,先将一身装备吐出。
先前他施展出神龙体,除了一件冰蚕丝内裤,其它衣物全部爆裂成碎片。此时牛皮大氅加身,再以乌金铁链束腰,陨金刀剑也随之系到腰上。
长发却不束起,任其随风飘扬,这是要大杀四方的征兆。他要通过头发去发散魂丝,因此这头长发也是一件兵器。
之前郎中曾质问过他,如何拯救这五千万人?是否任让他们自相残杀,然后靠吃人肉活命?
当时秦郎的回答是肯定,也确实是他当时的想法。因为他所要拯救之人并非五千万,而是五十万,也即百里挑一的强者。
可从他轰杀五千戡乱兵开始,林郎的心态已完全改变,毕竟在他心底深处,他依然是同情弱者。
就算是蝼蚁,也有生存的权力!
于是,秦郎决定拿一些人开刀了。首选者是一群非常强悍之人,人数刚过两百,却一路势不可挡,一直冲到豁口前。
这伙人中数十名精壮汉子,人手一根哨棍,舞得虎虎生风。他们也根本不管别人死活,一路猛冲一路猛打,也不知多少人倒在他们棍下。
“故意推搡者,杀!恃强凌弱者,杀!”秦郎施法开声,字字铿锵,回荡于天地之间。
这伙人也心有所感,竟齐齐仰头望天,只见近百条藤条从天而降。葫芦藤条刺入近百汉子体内,其中包括十来名大小孩。
葫芦藤条将这帮人提起,同时吸收血气和魂魄,几乎眨眼间,这近百人已成干尸一般。
“他爹……”
“儿……”
“爹……”
余下那些老少和女人,刚惊呼一声,已被后面汹涌的人群冲倒,然后是毫无停息的踩踏。
秦郎瞳孔倏地收缩,这对他来讲,无疑是明摆着的打脸!刚说完故意推搡者杀,马上就当着他的面,活活踩住百余人。
“你们统统都该死!”
秦郎高高抡起左掌,随之猛地往下一拍,一个百丈宽掌印,刚好将豁口封住。
“嘣!”
一千多踩着老少和女人,刚刚爬上低坝之人,即刻化为齑粉。而这一掌,也真正起到了威慑作用,人潮终于停住了。
前面的人是不敢动了,可后面的人却依然如故,还是拼命往前推搡。人潮很快又被推涌起来,前面的人也怒火中烧,纷纷调过身来抵抗。
到这时候,秦郎才真正理解朝廷的做法。放任一郡人流亡,就会失去一个州,放任一州人流亡,就会失去一个国。
在生死关头,根本无道德底线可言。假如放任自流,那么活到最后之人,也必定是最凶残最无情之人。
“三息之内,凡不刹住脚步者,一律杀无赦!三,二,一,死!”
随着他这一声死,飞天葫芦极速放大。三千藤条铺天盖地般散开,并向继续推搡之人刺去。
“跑呀!快跑!回身跑!”有人一边大吼,一边转身往回推搡。
在这人示范作用下,当即有许多人纷纷调转身,与后面人群顶起牛来。
秦郎冷哼一声,三千藤条突然收拢,集中向顶牛之人刺去。
随着一片惨叫声,三千人被藤条刺穿并拽起。体内精华随之被吸光,干尸却仍悬挂在空中示众。
“谁再动动给我瞧瞧?”秦郎冷然问道。
当然不可能整个南秀城,但至少十里范围之内,已无人再敢轻举妄动。
“给我排好队,慢慢从豁口出城,凡妄动或乱叫者,杀无赦!”秦郎施法吐声,响彻方圆百里。
果然,十里之内的人们,纷纷自觉排好队,井井有序地往豁口移动。
秦郎一头长发四面飘扬,十万魂丝随之四面扫拂。他无须目光扫射,只须用魂丝去感应,凡灵魂波动诡异者,一律揪出,宁可杀错不可放过。
很快,一个身材不算高大,却很精悍的年轻汉子,引起秦郎的主意。这精悍汉子眼神闪烁,不断扫描身前左右之人,尤其善于见缝插针。
这人利用别人挪步的参差,一下就插到前面两人之间。然后如法炮制,像泥鳅般不断往前插。
被插队之人当然很不爽,却没人敢与这汉子争执。因为秦郎刚刚说过了,妄动或乱叫者都杀无赦,因此谁也不愿冒这个风险。
秦郎不由眉头一蹙,内心也狠狠地挣扎一下。不过,他随即就作出决定,杀!
一根藤条飞出,戳入这精悍汉子大脑,然后将他高高拽起,并悬挂在最高处。
“既然你不愿排队,那我就送你提前出城吧!”秦郎冷笑道。
藤条随即一甩,将这汉子抛到城外十里。尸体尚未落地,已有多具血尸高高跃起,在空中开始争食。
插个队在平时不算回事,可在生死门关之前,一个排位之差,就可决定生死。不过说到底,这精悍汉子之死,还是因为他藐视了秦郎。
人家刚说了要排队,他就居然连连插队,这算什么意思?
这时天空上,飞来十几艘小飞舟,还有三艘大飞舟。居中那艘大飞舟,舱门突然打开,走出一名大红袍老者来。
暗红袍是法王,大红袍则是大法王,也即是圣境者。
丹火教奉光明帝皇帝为教宗,因此教中其余之人,无论修为多高都不可称帝,或者称圣之类。
按丹火教惯例,大法王都是不入世之人,属于供奉之流。此时突然跑出一个来,也令秦郎多了几分警惕。
大红袍老者微微躬身作揖,“圣火卫苏卫邦,参见南安侯大人!”
“南安侯?老伯,这是什么玩意?”秦郎半带揶揄问道。
大红袍老者脸色一沉,双目开阖间,已是寒光爆射。原来这南安侯,正是秦郎的封号,当然也是光明帝国皇帝所赐封。
秦郎这话在苏卫邦听来,可谓大逆不道。不过他真的并非故意,因为他根本就没去接旨,仅仅派了雷岗去,接下三千副银甲而已。
时间一久,这所谓南安侯的封号,秦郎也真的忘了。没想到这从未谋面的苏卫邦,居然记得清清楚楚。
秦郎不想纠缠此事,于是直入主题,“苏大法王,你来此是为了这帮难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