截杀斗鸡双雄的丹修士,一半是天字组,一半是圣火卫,大多数是高级法王。斗鸡双雄虽然骁勇,也很难一下子啃下。
此刻见银甲士冲来,这帮人才不得不退走。斗鸡双雄趁机暴起,咆哮声中,一连将六人一分为二。
不消一刻钟,主炮台被攻陷。银甲营随之兵分两路,向两侧副炮台进攻。
斗鸡双雄状若疯狂,见着官兵就杀,一个也不放过。白毛老祖领着其余人马,也加入了战团。
秦郎也随之登上飞鹰岭,却只是静静地瞧着。
失去炮台,二十万官兵已失去凭仗,急忙分两路撤退。可天修盟的左右两路大军,也已包抄过来。
最后,在飞鹰岭东北面五十里外,二十万官兵被围。奉盟主之令,天修盟拒不受降,一个不留,尽屠二十万官兵。
天亮之前战斗已结束,正如秦郎所料,在几名老农指挥下,神农庄人又开始播种了。
不但撒在血污上,还撒在尸体上。血参果种子迅速发芽,尤其是扎根尸体之上的,生长极其茁壮。
血参果不宜见阳,于是神农庄人撑开许多大伞。仔细一瞧,这些大伞竟是芭蕉树。
神农庄尚未收割完毕,已有新战场等着他们播种。官军发动反击,又被歼灭二十多万人。
过去作战,官军一直惯于死守,很少有大反击。但此一时彼一时,光明帝国皇帝已多次下旨,凡不死战而失地者,必斩。
显然,在这风头浪尖上,新任的交州总兵,以及手下一帮大将,谁也不敢拿脑袋开玩笑。
交州总兵手下,号称有三百万大军,实际上正规军不足百万,其余都是民团而已。现在派来送死的,就大部分是民团。
对这种战斗,秦郎不但不感兴趣,而且感到很恶心。于是,他干脆假装充当护花使者,命令银甲营守护种植场。
神农庄留下一千人收割,三千人又去开辟新种植场。
一帮老头个个眉开眼笑,姜朝阳兄妹却是闷闷不乐,兄妹俩渴望参与战斗,而不是种果子。
夜幕降临,战场终于安静下来,只有神农庄人,仍在野外忙个不亦乐乎。他们这一天的收获,胜过之前不知多少年。
半夜时分,银灵子突然溜进中军大帐,且一副乐不可支的模样。
“公子,我偷到血参果了,哈哈哈,这下可拿到种子了!”银灵子得意洋洋地叫道。
秦郎只是淡然一笑,“我没估错的话,这果子不会结出真正种子。”
银灵子很不服气,“那为何还要连根拔起?”
“不让人家参悟血参果道纹。”秦郎非常肯定道。
“哈哈哈,幸好,我让花鼻俊连根偷了几株!”银灵子大笑道。
一说花鼻俊,马上就见他贼头贼脑地,也钻了进来,腋下夹着几棵血参果植株。
秦郎接过植株,以灵识探入仔细参详起来。血参果植株内,只有天然道纹,未构成符印,不过道纹极其复杂,甚至可媲美血纹葫芦藤。
植物更容易拥有先天道纹,长得越久,道纹也会越加复杂。像血参果这种生长极其神速,却能有如此复杂的道纹,实在是不可思议。
看来这神农庄的水,真的很深。说不定姜太公背后,还有未出的老不死。
依然是四个时辰之内,血参果已长成熟。神农庄人迅速收割,收取果子后,同样是连根拔起。
天蒙蒙亮时,秦郎下令吹响号角,人马集结随之拔营。天修盟各部,也都纷纷拔营,有些无序地往海东城挺进。
前方,光明朝廷的三百万大军,也正在严阵以待。
城墙之上,突然飞出一只大鹤,以及一头大马鹿,上面各驮着一名老道。这两老道正是五大道子中,白鹤子与黄鹿子。
很快,大鹤与大马鹿,落于人马三百丈外。
“秦公子,可否一聊?”白鹤子拱手道。
南秀子已在五日前,率南秀宗众修,包括玄机子在内,离开南秀城来此。南秀子因在南秀城避战,已承受极大压力。
正因为如此,身为南秀宗巨擘的白鹤子,不得不出面了。而且,他还曾经当过宗主,只是淡泊名利,仅仅当了三年就坚决隐退。
此事白鹤子是不得不管,黄鹿子则与他私交甚厚,这回陪他出面,算是助一臂之力。
三十头棕熊抬着玄武铁亭,快步往前走去。秦郎伫立于亭中,从容淡定,仿佛不是来攻城,而是来赶集一般。
“秦公子,城中居民备了一些薄利,一条大金牛及四只大金猪,还望公子笑纳!”白鹤子朗声道。
秦郎不禁失笑,“白鹤子前辈,这个游戏早过时了。从现在起,不是见金就收,而是见血才收了。”
白鹤子面露悲哀之色,“秦公子,城中尚有千万百姓,恳求公子慈悲为怀,放他们一条生路吧!”
“前辈,这事情,你该去求督抚和总兵才对。给你们一日时间,若官军弃城,在下在此承诺,必保城中百姓平安!”秦郎俨然道。
他根本不提玉沙城之事,只因说那个毫无用处。丹火教及朝廷所作所为,奉道教不可能不知晓,然而因为诸多因素,却不得不同坐一条船。
白鹤子摇摇头,“秦公子,此事绝无可能!还望公子看在千万百姓份上,化干戈为玉帛!”
秦郎冷冷一笑,“两位前辈,瞎扯无益,请出招吧!”
“嘣!”
玄武铁亭重重落地,三十头棕熊则被送回大阵。秦郎竟要以一己之力,挑战两大道子。
秦郎语气很平和,声音却悠远洪亮,字字铿锵,豪气冲天。顷刻间,整片战场也是寂静无声,连风都似乎凝固了。
两道子飞快交换一下眼色,忽地各自抱住坐骑,同时使出瞬移。人们只觉眼前一花,两道子已回到城墙之上。
双方修士和将士,则全都目定口呆。这结果实在出乎意料,堂堂的两大道子,居然临阵退缩!
“呜……秦公子赢了……呜呜……”
“赢了……咱们赢了……秦公子赢了……呜呜……”
天修盟众人回过神后,随即鬼哭狼嚎般欢呼起来。
“秦公子威武!”
“秦公子威武!”
“秦公子威武!”
二十多万修士和兵士,开始整齐划一地呐喊起来,吼声响彻云霄。
“小贼子!”黄鹿子悻悻骂道。
白鹤子却淡然一笑,“鹿君,这小子乃应劫而生,非你我之力可化解。现能救城中百姓之人,惟有左总兵!”
这时,在北面远处山岗上,几个老家伙也在骂骂咧咧。
“老滑头!”姜太公将麝香鼻烟壶,往大腿上狠狠敲了一下。
瞧他这模样,两大道子出手将秦郎杀掉,似乎更符合他心意。事实上,秦郎确实在充当过河卒,后面的老家伙才是车马炮。
若两大道子威胁到秦郎,老家伙们也就不耍花招了,必定一拥而上,围杀这两大道子。
白鹤子与黄鹿子,正是看穿了这套把戏,因此才果断退出。否则,他们要是出手,却又杀不掉秦郎的话,那就不仅仅是笑话了。
这时,天修盟这方见猎物不上当,也只好鸣金收兵。
秦郎一招手,三十头棕熊飞了回来,随即抬起玄武铁亭。在振聋发聩的吼声中,耀武扬威地得胜回营。
两个时辰后,城楼上号角响起,随之城门打开。
出城的却只有两骑,一名校尉和一名扛旗兵士,他俩不是来送死,而是来送信的。
交州总兵在信中表示,官军愿放行,那怕他们去建平郡都行。只是有个前提条件,就是天修盟必须驰援南秀城。
军师樊弈仙大怒,当即下令斩下校尉人头。然后用礼盒装了,让扛旗兵士带回去。
尽管这帮老家伙们,都喜欢打打谈谈,但也是有原则的。这原则就是,谈比打好处多那才谈。
俗话说得好,好狗不挡道,挡道当然就不是好狗,那就只能宰掉了。
休息一日后,天修盟大军正式攻打海东城。
在攻城会议上,秦郎郑重要求众人起誓,无论如何,绝不可以屠城!
尸妖大军屠城,朝廷大军屠城,天修盟大军也屠城的话,神洲族百姓就真的没活路了。
秦郎对光明朝廷憎恨至极,但这事情与城中居民,没一根毛线关系,理所当然不能伤害城民。
白毛老祖因族人伤亡惨重,早已计划屠城,可秦郎的面子,他却是不得不给。
于是,由姜太公盟主领头,所有长老及各大宗门宗主,齐齐以道心起誓。
“呜呜……”
“咚!咚!咚咚咚……”
这一天凌晨,上千支号角同时吹响,上百个大牛皮鼓随之擂响。
“吓!吓!吓吓吓……”
号角鼙鼓响起后,整齐的吆喝声也随之响起。
银甲营再次担任先锋,白毛族与神农庄随后接应。书香世家负责左翼,飞天宗负责右翼,小宗门守飞鹰岭殿后。
整个天修盟,可说是倾巢而出,毫无保留了。
三千银甲映着朝阳,像楔子般插向海东城。城外第一、第二和第三道防线,一触即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