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景州难得在朝臣面前,这般随性。
在场的臣子便也不拘束,纷纷端起酒杯,痛饮!
宴会似乎其乐融融一片。
既是庆功宴,叶召南立了如此大功,这上前结交、恭贺、甚至攀附阿谀的朝臣自然不好。向她敬酒的,接连不断。
一时间,叶召南已经好几杯烈酒下肚了。
“将军,奴婢给您倒杯茶,漱漱口!”叶召南刚放下酒杯,身后一名小宫女提着一壶茶,恭敬的走了上来。
叶召南不善饮酒,这会,已有些微醺,听得宫女的话,当即伸手接过她奉上的茶,饮了一口。
上好的君山银针,清香扑鼻,喝一口唇齿溢香,叶召南不禁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将杯子递给了小宫女。
砰,杯子落地,温热的茶水,悉数撒在了叶召南的肩头。
“将军,奴婢该死!”
小宫女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一张小脸煞白,布满了惊慌之色。
氛围热闹的湖心亭,倏的一下,静了下来。
推杯换盏的臣子,目光全都落到了叶召南这边。
叶召南绯色朝服上,印出了大片水渍,还有洒落的茶叶,肩头上还冒出温热的水汽。
濯景州脸色微变,幽深的眸子里,露出了关切之色,他迅速起身来到了叶召南的身边,“怎么样,烫到了没有?”
“陛下,无碍!”叶召南不甚在意的摇了摇头,伸手就拂去肩头的茶叶。
倒是跪在地上的小宫女,听到濯景州的声音时,顿时惶恐不已,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你这奴才,笨手笨脚,是如何办差的?只是给将军斟茶,这点小事都做不好,还不滚一边去!”李盛上前,疾言厉色的呵斥着小宫女。
好好的一个庆功宴,被扰了不说,还差点伤着烫着了平宁将军!
圣上多在意平宁将军,这若是伤着烫着将军了,恐怕不只是这小宫女的脑袋不够砍的,这整个湖心亭伺候的奴才都要受牵连。
“拖下去!”目光凌厉的扫了眼小宫女,濯景州声音冷厉道,心却还在叶召南身上。
听到濯景州的话,小宫女顿时吓得魂飞魄散,瘫在了地上,连连求饶,“陛下,饶命啊!奴婢不是故意的……”
“将军,将军,救救奴婢……”紧紧的拽住叶召南袍角,小宫女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
见她如此举止,濯景州的俊脸就越发黑沉了!
“陛下并未降罪于你,你还是快些退下!”
叶召南无奈的扯过自己的衣袍,耐心解释道。
濯景州虽“凶名”在外,可并非嗜杀成性之人。只是泼了一杯茶水而已,他怎会要了这宫女的命?
正在求饶的小宫女,乍然听到叶召南的话,还挂着泪痕的小脸,神色一怔,当明白了她的小命是保住了,顿时喜极而泣的朝叶召南磕了又磕,“谢陛下不杀之恩……谢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