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召南的话,犀利又夹枪带棒。
字字句句,不是戳穿赵立的心思,就是刺中他的软肋。
甚至是连他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私欲,也生生的撕扯了出来。
就像原本盖在丑陋心脏上的那块遮羞布,被叶召南毫不客气的扯下来了,赤果果的呈现在了一众朝臣面前,让他一张老脸,都没处可搁,只觉着燥热的厉害。
确实,赵立明知,昨日万花楼与永平公主起冲突的,不仅仅有叶召南,还有刺客坐在高台上的七杀。
可他深知,他撼动不了当今圣上,就只能退而求其次,想将责任归咎给叶召南。
哪怕,他明知,即使将罪责归咎到叶召南身上,也不能真的将她怎么样,可赵立就像泼这盆脏水。
叶召南,平宁将军,当今圣上跟前最大的红人。
这满朝文武,这满京都的人,谁不羡慕她?
赵立又哪会不眼红?
“叶将军这番长篇大论,顾左言他,就想掩去昨日你与永平争执的事情?”赵立本就心虚,此时又被一众人盯着,说话就更加底气不足了,不自知的吞咽了一下口水,干涩着声音继续道,“就算、就算永平的死真的与你无关,可永平是一国公主,是皇族之人,身份尊贵,你是臣子,竟以下犯上冒犯公主,这难道不需要降罪责罚?”
“呵呵……”
低低的轻笑声,在大殿上响起,清凌凌的,像山涧清泉在耳边潺潺流过,煞是好听。
叶召南清冷的脸庞上,带着清浅的笑意。
显然,是她在笑。
与她并列在文官之首的文青泽,唇角勾了勾,侧首看向叶召南,温润的眸子划过流光,眼底不自知的流露出了一抹宠溺。
他轻笑着摇了摇头,心道,也只有她会在被赵立紧咬不放的时候,还是这般的毫不在意,甚至还起了玩闹的心思。
也罢,既然她想玩,那就让她玩。
文青泽心里想着,便打消了要为叶召南出头的意思。
反正,这点小事,文青泽相信叶召南是能处理好的!
“平宁将军,是想到了什么高兴的事情,笑得这般开心?”
七杀坐在金漆雕龙宝座上,右脚脚尖踮起,右手手掌杵着膝盖,左手则随意的搭在左腿上,坐姿十分的潇洒肆意,甚至隐隐的还带几分慵懒,俨然是没有一点此刻正在上早朝应该严肃端正的意识,甚至他望向叶召南时,脸上还带着玩味的笑。
比起赵立想斥责叶召南以下犯上之事,七杀似乎对她笑的原因更感兴趣。
无论是叶召南,还是文青泽,亦或是正在跪着的赵立,都察觉到了七杀的兴致。
其他人还好,反正早就习惯了,陛下对平宁将军的与众不同。
可叶召南和文青泽却都觉着,七杀的态度有些怪异。
叶召南狐疑的看了看七杀,心道,此刻他不应该是趁机落井下石的吗?
他应该知道了,叶北就是濯景州。
为保住这帝位,七杀该是要将作为濯景州最大助力的她,打压下去才对,怎么还有兴致和她一起戏耍赵立?
“怎么?叶爱卿想什么,想的这么入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