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崎之给付家那些人安排的会客厅,很大。但里面除了光秃秃的四面墙,和一组沙发、一张茶几、以及四处墙角落那些超高清的摄像头,就再无旁物。
沙发摆在客厅的正中央,约莫可以四五个人并排坐的长沙发正处于灯光之下,还有一张单人沙发却摆在距离长沙发有十步远的地方,那是付崎之提前给自己安排的位置。
付崎之进来的时候,付家的那些人自然已经坐在长沙发上等着他了。
一共来了三个人,一个坐在正中间,两个坐在他的旁边,与中间那人保持着一人的距离。
坐在中间的人,年纪约莫有六七十岁了,满头的银发用一支古朴的翠玉簪子束在头顶。他穿着一件青色的袍子,面部红润,嘴巴抿成了一条缝,眼睛直视前方,射出阴狠凌厉的冷光。
他身边的两个人,都是四十多岁的样子,左边的男人很是清瘦,衣服穿在他的身上都显得很是宽松,他嘴角勾起一抹笑,一双细长的桃花眼恹恹的半眯!
右边的男人倒是坐的很端正,身材有些发福,坐着能看见凸起的肚子,平时的生活应该过的很不错,他不时的看一眼四周的环境,表现的很是谨慎……
这坐在中间的老人是付家目前仅剩的长辈之一,付琮,坐在他左边的中年男人,是付家的三长老付世俎,坐在他右边的中年男人,是他的儿子,也是付家的大长老付雄洲!
付崎之先在旁边的监控室待了一小会儿,将这三个人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一番,才走了进来。
他的前脚刚迈进这间屋子,就忽然冷了声音说:“都是怎么招待客人的,灯光这么暗?”
付崎之的话刚落音,悬了长沙发上的一排灯,便都被打开了,高达几千瓦的特制灯泡齐齐发力,强烈的灯光使得沙发上的三个人都本能的闭上了眼睛!
等他们好不容易适应光线,付崎之已经坐在那张单人沙发上了。
可因为头顶上有那么强烈的灯光,他们就算眯着眼睛,也看不太清楚付崎之脸上的表情。
“家主这是做什么?我今天带大长老和三长老过来,是想与家主谈谈回归本家的事情的,家主却似乎将我们当成了敌人?”付琮开口说话,语速很快,却字字咬的很重很清晰。
他们就处在灯光下,脸上有什么细微的表情,付崎之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自然,也就将付琮僵着一张脸,眼里的不悦都收入了眼底。
“家主?是在叫我家先生吗?我家先生什么时候成为你们的家主了?”飞亭就站在付崎之的身后,成了付崎之的最佳代言人。
“付崎之是付海彤的儿子,付海彤是我们的家主,付海彤已经死了,他当然就该继任家主了!”国贸俎抬起眼睛,又被强烈的灯光晃得马上用手遮住了额头,说着这理所应当的话,语气有些轻飘飘的,想是常年在温柔乡里浸染,说不出什么刚硬的话来。
“哦,原来是这样!这么说,你们倒是果真想要承认我家先生是你们的家主了?”飞亭的视线落到那稳坐如山的三个人身上,眸光渐厉:“你们说这次来,是想要迎家主回归本家的,那我就真的有些好奇了,既然是继任家主,那是不是应该在上一任家主,也就是我们的付老夫人过世的时候,就将继任的家主,也就是我家先生迎接回去?可我们付老夫人已经过世这么多年了,我家先生也已经长大成人,且,成家立业了,你们才想起来迎一迎,是不是有些迟了?”
“换句话说,早些年,你们到哪里去了?难道也钻到地下去了,今儿算是诈尸了?”
这话,有几分试探的意思,临城的地形极其的复杂,真要如付崎之说的那样,掘地三尺,做起来是极其的困难的,而且没有三五八年,也完成不了,所以,既然龙影在地上摸不到这些人的痕迹,那或许这些人是藏在了地下。
更多的,却是讥讽。
这些冠着付家的姓氏的奴才,却将主子当作傀儡操控了几辈子,以至于付家的正主一脉渐渐的凋零,到了付海彤那一代,就只剩下付海彤一个人,到了付崎之这一代,也只有他一个人!需要“家主”的时候,他们就想方设法的将人抓回去,控制在自己的手里,不需要的时候,就任由其自生自灭,不仅不忠不义,不仁不信,反倒是残忍阴毒,为了自己的私欲,不惜费劲手段和苦心,压榨着付家正主身上的最后一滴血液!
当初对待付海彤是这样,所以当付海彤试图反抗他们,他们就步步紧逼,最后甚至将付海彤活活的逼死。
现在又想故技重施,来对付付崎之?
先抓了付崎之的妻子阮忆慈,然后再腆着脸皮来说什么“迎接家主回归本家”的屁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