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已步入秋季。
林诺一边扯着袖口,一边目不转睛地盯着于涟唤,另一只手戳了戳她的手臂。
正在看玄幻小说的于涟唤冷着脸转过头来,一句话言简意赅:“这是你第四十八次戳我的手。”
“啊呵呵。”林诺尴尬地笑了笑,又嘟起嘴,“我只是不习惯嘛。”
没错,经过上次的事,于涟唤体内的灵力消失殆尽,变成了和她一样的普通人。
突然的变化当然会让人适应不了,只是于涟唤的表现太奇怪了,冷静得要命,和自家爷爷的关系也不知哪时恢复了。
她绝对不是想太多,只是担心于涟唤把伤隐藏心底,没有述说出来。
“你就是想太多,”于涟唤无视她的惊讶,“你自己的事管好了?”
“嗯?”
“果然吧,你真的很不会观察。”撂下一句话,于涟唤就不再发言了,任凭林诺在那里伤透脑筋。
真的是这样吗?先前也是兼离的提示她才发现涟唤的异常,现在涟唤又反过来提示自己了,林诺突然觉得,自己真不会察言观色。
回到家后林诺还在纠结,有气无力地趴在沙发上,某君意外地没有一如既往扑过来。
林诺摸了摸脖子上挂着的玉佩。
因为鬼冢花的气息曾侵入过,玉佩已经无法和兼离相融,她就索性用绳子穿起来当做贴身吊坠。
随后她起身,便一眼看到了站在庭院中央的兼离。
他静静地吸收着月光,宛如披上一件月光薄纱,面容、身形都朦胧不清了,让观者猛然忘记呼吸。
卿若空明,倾城几许。
林诺凝望着,眼里却噙满泪水。她把泪收回,一步步走向他,伸出双臂,从背后,轻轻地又紧紧地抱住了他。
她感觉到他的身体猛然一颤,心里的不安才消退了许多。
就在刚才,她以为他就要走了。
那样一个人,本就不属于这烟火人间。
其实林诺并不像别人眼中那么无忧无虑,那么单纯。她经历过失去,所以倍加懂得珍惜,她时刻都充满着不确定和不安感,尤其是兼离这样不染尘埃的存在,更令她不安。
她无法想象未来没有兼离的日子,那样她会怎样呢?生不如死都不足形容。
两人静静地伫立着,呼吸着同样的空气,牵系着同样的彼此,几乎密不可分。
直到兼离转过身,轻柔地转而抱住了她,却又恨不得揉进骨子里,从此永不分离。
“我果然很奇怪吧?”林诺蹭了蹭,更深入他的怀抱,“明明你就在这里,为什么还会不安地害怕你离开呢?”
兼离的眼中划过一丝痛,可惜林诺看不见,他低下头在林诺耳边轻语:“笨蛋,你说我除了你的怀抱,还能逃到哪儿去?”
“对啊。”林诺抬起头,看着自己在他眼中的倒影,心里的悲伤被甜蜜取代。
兼离低下头,轻轻地吻住了她。
不同于之前的任何一个吻,没有霸道,没有专制,没有情难自控,有的只是无尽的怜爱,无尽的疼惜,无尽的深情,仿佛要将全部的情用尽,融进这一吻中。
一吻天荒。
两人的拥吻并无持续多久,便被林诺的手机铃声打断,她不舍地离开兼离的怀抱,红着脸找了好半天才接起电话:“喂……”
“诺诺,在外面过得怎样?有没有想我们?”
熟悉的声音传来,林诺突然酸了鼻子,但并没哭出来。会叫她诺诺的人,只有她的父母。
林诺的父母是乡下人,对子女的教育方式是放养式。即便林诺在外打拼多年没有回家,他们也没有抱怨一句,更不会参与她的私生活。
但林诺很爱他们。因为他们只生了自己这一个女儿,家乡的人不免有些重男轻女,在看到父母只生了她这么一个女儿后难免会在背后指指点点,但他们很坦然面对,从来不说什么,林诺出来工作后每月都有寄钱给他们,却一直没有什么大作为。
她一直觉得很对不起父母。
“妈,我过得很好,你们身体好吗?”
“诺诺啊,我们你就不用担心了,”这次换成了父亲,“倒是你,老大不小了,啥时候领个男朋友回家啊?”
呃……难得的一个电话,林诺在这时就已经无话可答。她悄悄地看了一旁的兼离一眼,又不知为何压低声音:“老爸,好好的谈这个干嘛?”
“不谈这个谈什么?”电话那边传来争夺的声音,这次老妈抢成功了:“诺诺啊,还记得小时候跟你玩的隔壁的铁花不?她都有两个小孩啦,你还不抓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