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又是说了一番话,捏起腰间的帕子擦了擦眼泪,面色不舍,悲痛着她的离去。
冶羽心下觉得嘲讽至极,面色冷了下来,却也没说什么。
待老鸨终于演完了这一场好戏后,就收了小厮给的银子,让紫衣女子将水儿抱上了车,冶羽眸色晦暗不明,深深的看了老鸨一眼,而老鸨也还了她一笑,意味深长。
小厮终于如愿以偿的买到了小姐吩咐要的人,心情都松了一口气,一边不舍的看着老鸨的美貌,有些流连忘返,可又看到老鸨和那两个女子不舍告别,声泪俱下,顿时又觉得碧海阁的老鸨真是重情重义,他从来都以为青楼老鸨是那种丑不拉几,又为了钱不择手段的人,可今日见了碧海阁的这位老鸨,他感觉他改观了。
这碧海阁的老鸨简直就是世间少有的好老鸨,跟那些女子交情又好,还为她们打算,知道了是一户怎样的人家后,才放心的将这两个女子交给了他,这是多么善良的老鸨啊。
马车开始在行路上慢悠悠的转起,哒哒的马蹄声,声声入耳,从这如桃花源一般充满春色,香气四溢的西市离开,小厮心下惋惜的同时,又觉得自己这次来就足够自己向别人吹一辈子牛逼了。
马车内,冶羽抱着水儿,在水儿的额角印下一吻,轻轻的与她头挨着头,目光悲痛。对不起,水儿,是我无能,没关系,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我一定会杀了那个你所谓的心上人的,若是没有他,你也就不会是如此下场了,都怪他,这一切都怪他。
冶羽眸色疯魔,抱着水儿的手又紧紧收缩了起来。
直到这一刻,冶羽依旧还是将所有过错都推给了别人,忽视,推卸了自己的所有责任,一味的只想杀了水儿的那个心上人。固执的认为自己没有错,固执的觉得水儿的那个心上人才是一切事情发生的起源。
马车终于缓缓从西市回到了南府后门,车夫架着马车,停在了后门,将冶羽和水儿请下车,车夫便又架着马车离去。
小厮示意,带着冶羽和水儿去见南韵。
一路上,冶羽一直抱着水儿,水儿一动不动,只会眨眨眼睛,目光呆滞,脸色僵硬。而腿伤因为被绿色衣裙盖住,看不出来。
小厮心下有些奇怪这个绿衣服的姑娘怎么从头到尾都不开口说话,也一直让人抱着。
于是,小厮按耐不住好奇,笑着小声询问道:“这位绿衣的姑娘可是收了伤,不能下脚走路?”
冶羽有些不想搭理他,但还是开口道:“她腿收了一点小伤,暂时还不能下床走路。”
见冶羽搭理他,小厮又好奇的问道:“那为何这位姑娘从头到尾都没说过一句话呢?莫不是是个哑巴?”小厮一说完,马上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自己这张嘴怎么这么管不住,什么都乱说。小厮狠狠的后悔自己长了张不会说话的嘴,心虚的看向了冶羽。
冶羽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没理他了,觉得这个小厮好生无理。而他又正戳中自己的痛脚,教她心中压抑着的情绪又翻涌了起来。
小厮被她那么一瞪,静了声,一路上也不敢再与她搭话了。是他言语之失,他也着实是多嘴了,人家会不会说话管他什么事儿,自己何必关心那么多,又嘴贱的说错话,惹得好好的美人都不高兴了。
不过那个绿衣美人也确实是奇怪,别说说话,就是连眼神都是那么呆滞空洞,看都没看他一眼,老鸨跟她告别的时候,她也没看老鸨,奇怪,真是太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