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两个地痞流氓可谓是苦不堪言,一个卡在狗洞里连温桦旭的脸都看不见,一个骑在墙上温桦旭还得昂着头看他,看得脖子酸,而那个人也依旧要低着脖子,瞅着他俩,那滋味,谁试了谁知道。
“五皇子,帮我一把,把我推进去您看怎么样?我以后再也不钻洞逃跑了。”该仁兄艰难的抬着头,很是吃力,脖子处一阵阵的痛,那只狗刨洞也不知道刨大点,害得他现在只能看着地上小小的蚂蚁,抬头都看不见人家的脸,只能看到一个白皙光滑的下巴,但是看下巴有什么用,眼神的交流才是最真实的!
就像现在他说得很是真诚,眼神努力做到真诚,可是温桦旭却蹲下了身子,一票否决,“不,我觉得你卡这挺好的,反正这么大的洞始终是要补的,逾期出钱,不如你就在这呆着,那狗回来了,看见你了,你出声吓他,说不定他就再也不乱供出一个洞了,你觉得如何?”
“不!放我走,我不要在这堵洞!我后悔了!”他哀嚎,蓝天白云绿草如茵,他甚至还能看见有蚂蚁爬上了墙,而且还是往他这边爬来了,瞬间他就无法忍受了,他也算是读书人,即使当年落榜了几次也依旧是读书人,他自信是自己的文章太好,而那群人有眼不识金镶玉,将他推之门外。
“后悔?”温桦旭蹲着,笑了笑,抽出腰间的扇子,捏着扇炳,将手中的扇子最上方轻轻点了点他的头,又伸出左手捻死了墙上爬着的红蚂蚁,那蚂蚁虽小,但是红,且咬人也痛,如同被细微的毒刺蛰了一般。“有些事情,由不得你后悔,既然你能把脑壳伸出来,那就一定还能缩回去,怎么伸的,就怎么缩,妄想借助旁人的帮助,终究是不可能的,尤其你还是想要我来帮你,简直是天方夜谭,笑话。”
说着,他又唰得打开了那把扇子,悠闲的扇了几下,方才继续道:“本少侠,不跟你们这群地痞流氓为伍。”
五皇子!您这是中二少年晚期吗?!昂?!我也算是你父皇的子民,你就这样对待你们国家的子民吗?而且我还是个读书人!
想到此处,该仁兄舔了舔唇,朝着蹲下来的温桦旭微微一笑,道:“五皇子,我们都是读书人,不讲粗,你就放了我这个读书人吧!我可是读书人啊!读万卷书的那种,说不定明年我再去考,就考上了个状元或者探花呢?你说是吧,到时候我们也要在朝中共事的,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啊!”
“读书人?”温桦旭翻来覆去的在口中咀嚼了一番这三个字眼,而后轻蔑一笑,藐视至极,“你是读书人又与我何干?嘲笑我读书不好?本少侠奉行得是侠之道义,而你?读书人?好笑,你以为你又清高到哪里,我钦佩的读书人可不是你这样的!就你这种地痞流氓式的读书人,我估计是落榜好几次走投无路,又除了读书什么都不会的人,像你这样,不配灌上读书人的称号!”
他温桦旭虽然彼时才十五岁,却也真真实实的看不起这样的读书人,他见过那些一辈子读书到老的人,他们一心只为考取功名利禄,可偏偏有些是生不逢时,有些就是烂泥还要来凑合一脚,而那些烂泥,除了会读书以外,除了啃食自己家出钱买的书以外,自己不会挣钱,只能拼命读书。曾经他温桦旭也曾可怜过这样的人,觉得他们有学识而不遇良机,可是直到后来他看到有些人读书读到妻离子散,读到家破人亡,负债累累的时候,依旧在读书。
那一瞬间,他觉得他们可怜又可恨,你有学识,却考不上功名利禄,我可以说你是怀才不遇,可惜了。可是你直到家破人亡,负债累累的时候,你不想着去做新的出路去谋钱,却反而更是在身家摇摇欲坠的时候又死命的读书,幻想着考了功名,一飞冲天。
然而,那种梦终究是不实现的,最后,也只会给家人带来不幸。若是他肯一边学着手艺谋出路,一边读书,而后慢慢稳定下来生活,这样即使日后考取不了功名,也依旧能养家糊口。
可是有些人,终究是除了读书什么都不会,直到老也依旧花着自己媳妇儿儿子争的钱,给他考取功名,说实话,十五岁的温桦旭那个时候,心中受到了冲击,明白了一些事情。
太傅曾说过,不是把知识记在脑子里就行,而是要学会运用,学会实验,若是只会傻傻的读进去,什么都不会运用,最终也只会成为一个生活费,而这样的皇子于帝王来说,也是不可继承皇位的存在,为皇者,成大事,手段狠厉,阴险狡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