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韵揉了揉眉峰,喟叹了一口气,心中的不安越发浓烈,一旁的芍儿见了,有些忧愁的问道:“小姐怎么了?可是头痛了?”
南韵摇了摇头,附耳嘱咐道:“等会儿,你们见机行事,我猜这片地方估计还有盗匪,你别怕,反正你家小姐也不是第一次遇见了,只是这次的似乎与上次有所不同,你……小心一些吧。”南韵有些懊恼,早知道今日就不去万恩寺了,不然也不会遇到糟心事儿。
一旁的白小蛮见了,有些奇怪,“怎么了吗?我看你面色似乎不太好。”白小蛮虽然一向比较大大咧咧,但是这时候的气氛确实有些压抑,她再察觉不出来就是个傻子了。
南韵看了白小蛮一眼,想了想,最终摇了摇头,道:“唉,反正到时候,各自自求多福吧。”她尚且还不清楚,但是她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特别是方才那寒光一闪时,心脏似乎都漏了一跳。
死过一次了的人,对于生死一线的恐惧,似乎格外的敏感,尤其是现在,莫名其妙的嗅到了一种风雨欲来的感觉。刚刚一闪而过的刀剑寒光,绝对不是南韵的错觉。
南韵微微捏了捏袖子,有些紧张,她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大,可是上次的那些难民不是都已经改邪归正了吗?重要的是,这一次的人中,有人带了刀剑,这一次的那些人,可能并不是难民,南韵眯起了眸子,有些焦急。
她可不想复仇未成死于盗匪,这样的话,无论如何都无妨让她甘心去死,要死也得是让霍明城和祝瑶给自己陪葬才是!
南韵紧绷着神经,不放过周围一丝一毫的声音,她听见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人藏匿在草丛中,缓慢的移动,南韵捏紧了手心,手心微微沁出的汗在昭示着她的紧张害怕。南韵握了握芍儿的手,小声道:“等会儿要是真有人劫持我,我就让你下山,然后你去温桦旭五皇子府上找他,让他转告一声言泽辰,就说我被盗匪绑架了,知道吗?”
芍儿一脸的讶异,想要掀帘子往外看去,却被南韵压下了伸出的手,当即有些不明所以道:“小姐你在说什么,山上的那些盗匪我们之前不是已经解决了吗?”
南韵无奈的笑了笑,道:“可能你家小姐我天生霉运,来一次万恩寺都要遇到一次绑匪,而且我预测这一次的绑匪有刀,到时候可要小心点。”她要是再多遇到劫匪几次,大概闺中的名声都毁了。
周围倏地变得安静了下来,白小蛮听了她们之间的对话大概也明白现在是个什么状况了,她们可能要遇见劫匪了?等会儿那群土匪该不会还要念一遍传统词汇:“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吧?”想了想,白小蛮在如此严肃的时候突然笑了笑,没办法,之前看的那些小说里面都写得贼搞笑,很难让她有代入感啊,她还是第一次在古代遇见真正的土匪,要是有手机就可以拍下这纪念性的一刻了。
气氛开始变得静谧,只剩下马车咕噜咕噜滚动轮子的声音,可就在一瞬间,马车停了。
马车外紧紧包围住了一圈黑衣人,在这大白天里显得格外的明显耀眼,想不看见都难,而此时此刻,马夫停下了驾车的动作姿势,有些害怕恐惧的掀了帘子想要去询问南韵怎么办,可是车夫才刚刚掀开帘子,刚刚侧身往后一转脖子,就突然感觉脖间一凉,喉头一甜,一句话还没开口说出,一口血到是先喷洒在了车门帘子上,红色的鲜血触目惊心,晕染了开来,深入了布料,木质的车板被溅上了车夫的血。
一个黑衣人,正蹲在车夫所处位置的旁边,用一把冰冷的匕首,轻而易举的杀死了车夫,此时此刻,正冷冷看着车内的她们。 他蒙着面,但是看其身形,能让人感觉得出,他是一个男人。
芍儿此时此刻早已吓得一脸煞白,白小蛮也是差不多表情,而南韵微微闭上了眼睛,不让自己去看,她是死过一次的人,知道也明白死亡的可怕与恐惧,这不是她第一次看见有人死在自己面前了,可是每一次,她都不情愿去看,可是却总是出人意料,不可控制。总是有人,会死在自己的面前,总是有火红的鲜血,看起来触目惊心,就如同霍明城夜闯皇宫,谋朝篡位,鲜血弥漫。
那是一种罪过,一种无能为力的罪过。
而白小蛮与芍儿是第一次亲眼看见有人死在自己面前,是那么的真实,那么的可怕,让人一瞬间,心底的恐惧飞速成长,无法忘记,二人煞白着脸,胃里翻滚,隐隐作呕。车夫的一半身子到在了马车里,那睁大的眼睛,以及想要开口询问的表情,到最后遗留出的惊恐,以及脖子上那一道清晰可见的血痕,都在彰显着一个人的死亡。
白小蛮身为一个现代人,第一次真真实实的体会到了死亡,不是电视剧中那种演出来的死亡,也不是小说中常见的死亡,是真真实实的,就在她眼前,就在此时此刻,死在了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