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诏勾起一丝诡谲阴蛰的笑,竟是将自己的佩剑扔了过去。
“你要舍不得下手,朕可以让人代劳,你甚至可以回避。
当然,朕也知道你素来离经叛道,可是离夜,你要想想,你可以带着这个女人独善其身,可你母妃的尸骨,还葬在皇陵呢。你不想她因为那个妖女死了都不得安宁吧?
你是聪明人,该知道现在杀了双瑶,对你而言,就是最佳选择。”
连双瑶都不禁要骂一声无耻了,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家,连死了的妃子都不放过,还要拉出来利用。
可恍然间仔细想想,其实双瑶心里也没底,她不确定君离夜会不会因为母妃而放弃她。
即便放弃也是人之常情,这就好比一边是阳关道,他走过去,所有失去的都会失而复得。
而另一边却是满地荆棘,和一个从来就没有真正原谅过他,心甚至都不在他身上的女人。
一走下去,甚至就是万劫不复,恐怕傻子都会选前者。
她被放弃的可能性,也是最大的。
尽管双瑶能想通,可还是有些无端的沮丧。
而男人垂下狭长深邃的凤眸,冷笑一声,眼底如万年冰霜累积,清脆的声音骤然响起,他竟是捏爆了手中的茶盏,猩红的血液在骨节分明的手掌间蔓延开。
修长如玉的指节一动,一枚瓷片竟是射向了君诏的咽喉。
而一切,不过眨眼之间,速度快的让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瓷片从君诏脖子旁边擦过去,最终刺进了墙壁里,且是全部没入。
一道血痕在君诏颈侧出现,紧接着鲜血便缓缓渗了出来。
这是一种警告,更是一种蔑视。
他想要君诏的命,随时都可以。
君诏愣了半晌,在场所有人都倒抽一口凉气,呼吸凝滞,那诧异的目光仿佛像是看着疯子。
最终还是君离天慌乱大叫,第一个打破了寂静。
“君离夜,你竟然敢行刺父皇!?我告诉你,你今天已经不是被贬为庶人发配边疆这么简单了,你和那个妖女,谁都别想活着出去!”
此刻不少后妃尖叫着往后退,各个慌作一团,太医和禁卫军都在往君诏身侧冲,而他气红了眼,声音颤抖的问:“逆子,你要杀朕?”
太阳不知何时便消失了,渐渐的竟是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大波禁卫军涌上前要将君离夜拿下,却被他的暗卫缠住,进不了他的身。
“是你,先要动我的人。”
他抬起冰冷深沉的眸子,风雨飘摇中,坚定强势的将双瑶护在身后,身姿挺拔高达,给人如山一般稳重的安全感,背脊笔直,毫不相让。
没有人知道君离夜在那一刹做出了多艰难的决定,但他最终,还是义无反顾的走向了双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