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汐目光微聚,缓缓低下身,注视萧煞,萧煞自然不敢相迎,只是将目光向四下扫去,屏息不语。
过了好半会儿,慕容汐才稍微退开,收起“杀意”,继续言道:“我当然不是完全认定是将军您欲害白仇,只是略有怀疑之意罢了,毕竟,如果不是您的话,您又为何要在父王面前撒谎,说白仇已归宋境呢?欺君之罪,当属不轻吧…”
慕容汐言罢,看向座上的慕容兴辽,慕容兴辽略作思考,而后会意。
这件事情的确可疑,慕容兴辽曾为试探白仇,而派萧煞前往贵宾酒楼以武会之,后来萧煞回来,却言白仇已先走。可最后呢,白仇非但未走,还坠入了断魂崖,在断魂林中也发现了几处打斗的痕迹。
明显,此事并不简单!
“萧煞将军,此事确实有些说不过去,且烦你再作交代一番。”慕容兴辽沉声而言。
萧煞冷汗不由生起,心中直骂可恶,若是此事被揭穿,就算自己不会有太重的罪责,他在辽族的声誉也会下降许多。
再者说,萧煞爱慕慕容汐,可慕容汐本就不太喜欢他,若是再因此事…恐怕今后就真的没有一点机会了,那么自己离当辽王的梦想也就更远了一步。
不错,萧煞追求慕容汐,不仅仅是因为慕容汐的惊世容颜,还有一点原因便是为了当上辽族的领袖、坐上辽王的宝座!
这是当然,慕容兴辽膝下无子,只有两个女儿,王位的继承者只能从这两个女儿或其丈夫中选出。
长女慕容秀,因前番叛辽之罪,自然与王位再无关联。
因此,王位的继承者,那便只有在二女儿慕容汐和其丈夫中选择。也就是说,谁迎娶了慕容汐,谁就有可能成为下一任辽王!
但若是此事败露,萧煞在慕容汐的心中,本就不高的地位定会再次大降,甚至慕容兴辽都会加以疏远,若是如此,自己多年来的努力岂不是白费?
因此,此事千万不能败露。
萧煞尽力平稳心神,欲编造一个谎言搪塞过去,正要站出之际,只听得营帐之外传来声声报急之声,应该是发生了什么不小的事。
众将本并未在意,欲不加以理睬,可片刻之后,帐外那士兵竟然直接冲入营帐,跪伏下身,颤颤而言:“大王,小的…有要事要禀,请大王恕罪!”
萧煞见状,心中一喜,缓缓坐下,看来暂时应该是逃过一劫了。
“有什么事,如此急切!”慕容兴辽明显有些不快,高声而喝,怒视土兵。
“小的刚才在地牢巡逻之际,发现…发现,大公主逃走了!”那士兵言罢,慌忙地磕下头,伏于地,生怕降罪于身。
众人听得此言,不由哗然而惊。
慕容汐更是感到有些发愣,慕容秀多次伤害她,甚至想要杀她,可毕竟是她亲姐姐,她不会太过憎恨。
但是此时,慕容汐想不憎恨慕容秀也难!不是为自己感到不快,而是为她父王慕容兴辽感到不甘!
慕容秀叛辽,其罪当诛,可是那个时候,慕容兴辽站出来,与全辽族为“敌”,公然欲以一己之力,担下慕容秀的大罪。
慕容兴辽做到了,他耗尽苦心,为慕容秀免去死罪后,才缓下一口气,本以为此事可以暂时了结了,可结果呢?慕容秀终究还是辜负了慕容兴辽的一片苦心!
“什么!”慕容兴辽听罢,先是一惊,而后却想了想,有些不敢相信。
辽族地牢士卒众多,戒备森严,外面的人想擅自进去,难如登天,里面人想随便逃出,堪比入地。哪里有这么轻松便越狱出逃的道理?
“你可曾看清?”
“小的也是刚刚去巡逻时才发现,狱门已不知被何人打开,那些看守的士卒也都昏迷倒地了…”
“秀儿,你,你非要气死为父!”慕容兴辽撇下众人,拂衣出帐,情绪有些激奋。慕容汐恐其有闪失,也暂时撇下萧煞此事,紧追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