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龙山,九百长阶,第三境之上。
螭吻、负屃、狴犴三位道人围坐于石桌之侧,互把茶盏,饮下几口淡茶,时不时望向山外之景,相谈甚欢。
这九龙山地界之风光纵然美丽,但他们久居山中,也早已厌倦,三人所喜,不过是能再得机会共聚于此地,添茶把盏,同赏此景罢了。
“话说,这姑娘的武功虽是不俗,可是能将你俩敌过的女子,的确是不多啊…”狴犴饮尽杯中淡茶,道出此话。
那螭吻道人闻此,淡然笑了笑,打趣到:“这姑娘年纪尚轻,修为便能至此,想我们若她这般年纪时,恐怕还真不及她。当然,她能敌过我不必多说,但我倒是好奇,她是如何闯过八师兄所守之境的?”
负屃听此,微微一顿,而后轻放下手中茶盏,复做淡然之状:“她实力在我之上,自然敌得过我。”
狴犴听罢,初是心生一惊,而后轻声一笑,最后竟缓而摇头,不免一叹。
狴犴与这姑娘交过手,依其看来,她的武功的确不俗,而修为,在其同辈人物中绝对也算颇高。不然,也不会与自己战至陷入绝境此等地步。
不过,自己八师弟负屃的武功修为,他当然也是再清楚不过。
长卷墨笔,合势而出,宣命笔落宣余命,定生卷绕定残生,此番武学,纵使是他也忌惮不已,以这姑娘之武功,暂且应该还敌不过。
八师弟面对这姑娘,起初可能会轻敌,但依其心思缜密之性,交手之后,定会适出其力以应敌,应该也不会出现大意而落败的可能。
狴犴方才心中一惊,便是因此,而后看向其手中宣命笔,细想一番罢,这才轻声一笑。
看来,八师弟应该是对这姑娘颇有好感。
自然,闻得轰天之音便快步踏阶至此,见得眼前之景状便断然弃笔相助,未解事情之缘由竟险与他大打出手,救出这姑娘后更是未加犹豫地施出九龙玉虚功。
体贴至此,纵是常人应该也看得出来,负屃对这姑娘,似乎生了点情愫。
若言七情六欲,本为人之常情,但于他们出世修道之人而言,却乃一大忌讳。
既隐归灵山,潜心修道,济天下尚不为纲,又岂能囿于儿女私情?
这便是狴犴最后摇头叹息的缘故了。
叹罢,狴犴再次盈杯,举杯向负屃,侃言道:“哈哈,师弟何以谦虚至此。”
负屃迎茶而应声一笑,看了看仍未有醒状的慕容汐,复转话锋:“对了,这姑娘伤得着实不轻,单凭吾等方才施那九龙玉虚功,恐怕尚不能使她得愈…”
“依你之见,将欲如何?”
负屃顿了一声,而后言道:“欲询二位,可否将洞天药泉之所,告知于这姑娘?”
此话言罢,那狴犴轻放下茶盏,脸色明显冷下来了些许。
负屃见此,正欲执言以劝,狴犴却轻声一笑,点头言道:“告之无妨。”
见狴犴应允,负屃不由一喜,而后将目光转向另一侧那螭吻道人,正欲询问,那螭吻早接过话:“哈哈,实不相瞒,我早就将那处地方告诉她了。”
负屃、狴犴闻此,先是一惊,而后抚掌而笑,似乎是猜到了些许。
自然,他们在守境之时,也早已见得那姑娘行李中的食物并非山外之物,乃是那洞中的奇珍,因此本还心存疑怪,但螭吻此话一出,疑怪便顿解了。
“好啊,不经我们允许,便擅自将此地告于外人,师弟你又收了人家多少好处?”
“哪有,再者说,你俩现在不也允许了嘛…”
三位道人互侃而语,言笑不绝,斟茶逗趣之间,不觉已是过了半个时辰。
“咳咳…”忽而间,一声略显虚弱的咳嗽声从一边传来,看向其处,那慕容汐复咳了几声,已是微睁开眼,略为艰难地站起身来。
“我,还没死?”慕容汐微揉眼眸,看向四下,不由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