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翻身抬掌,身子向后退去,以内力生出一道屏障,勉强挡下了数道剑影。
屠门客见此良机难得,微抬步子,疾闪而出,行剑于手,往男子的胸前刺去。
男子运力护体,屏障顿生,但屏障与刺将过来的阔剑相触不过瞬息,便破了个粉碎。
下一刻,那男子收起掌势,连连后退,吐出一口鲜血,幸被拥来的众人扶住,才勉强没有倒下。
男子运力调息,忽觉右掌传来剧痛,待抬起颤抖的右手,才发现其五指中的食指竟已被一剑削去,此刻正不止地溢流着鲜血。
“宗主,宗主大人您没事吧!”
众人见那男子受伤,不禁焦急起来,欲持剑向前,与那屠门客拼命。
男子见势,挥手将众人拦下,紧皱的眉头微松,轻声吩咐道:“你们待会尽快护莞清离开,让我与这人拼死相抗,好为你们争取时间。”
“不行,宗主大人,要走我们一起走,要留我们也定然留!”
“誓与宗主同生共死!”
余下众人听得男子之话,纷纷道出此话,不愿离开。
那男子摇了摇头,长叹一声:“风璃宗有汝等之至诚,岑某不胜欣喜,但要让你们与我一同赴死,某实在不忍,如今之势,惟愿诸位带莞清寻机而离,留得我宗血脉,再图复兴。”
男子见众人摇头不止,叹息流涕,心中也不是滋味,但他知道,单凭他们,断然不是此时的屠门客的对手。
众人留下来只有死路一条,而让他们在他的掩护下逃离的话,兴许还有一线生机。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风璃宗岑宗主大驾光临,这风璃十四剑竟然能伤到我,倒也算是不凡了!”
一边的屠门客见此场面,漫步而出,看了看身前的血迹,不由鼓起掌来。
不错,面前这伤的不轻的男子,正是当今豪门强宗风璃宗的宗主,岑莞清的父亲——岑迹。而这几百来号人,也都是风璃宗内训练有素的内门弟子。
前几日,岑迹忙于帮派之交,奔走于各派之堂,无甚闲暇,而其爱妻林氏也恰好有事,回到了相府,这才让岑莞清有了离派赴会的机会。
在岑迹做客清风门时,偶然听得清风门掌门舞东风说起“桃花崖会武”一事,心怀不安,命派中人看好岑莞清,但待众人去寻岑莞清时,才发现岑莞清早已离开了风璃宗。
岑迹知晓此事后,立马辞别了舞东风,赶回风璃宗,准备只身前往桃花崖,带回岑莞清。
但岑迹行走江湖多年,深谙此中之术,他自然知道,这小辈参加的桃花崖会武,必然会汇集各大派高手,而高手前来的目的,当然也不为别的,只为设局擒拿屠门客。
为防不测,岑迹调集宗门五百内门弟子中的三百号人,火速前往桃花崖,山高路远,待其率领弟子赶来,驱戾台的众人早已中了屠门客的圈套,不复再战。
而等到岑迹赶来,命弟子暗伏于四下后,正准备静观其变,恰好看到岑莞清身陷险境,这才挺身而出,挡下了那致命一击。
“岑宗主的风璃十四剑,果然名不虚传。”屠门客缓缓走来,提起阔剑,话虽如此,眼中却满是不屑。
“岑宗主……他是莞清的父亲。”
一旁的白仇正拼力为岑莞清运功疗伤,听得此话后,心中不由一惊,但仍不敢放慢手中之势,眼见岑莞清在其疗伤之下,气色也已经好了许多。
岑迹看向屠门客,轻轻将众人推开,独自向屠门客走去。
“怎么,岑宗主是想赴死了么?”屠门客问道。
岑迹吐息罢,道:“我的命任你处置,但还请你放过我宗弟子和我的女儿。”
屠门客闻得此话,忍不住笑出声来:“放过你们?既然你们都是一心求死,我又怎能不加以成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