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得此状,白仇恍然大悟。
天机阁曾经遭到过朝廷的绞杀,之后便了无踪迹,此时京城中人对此闭口不谈,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倒也怪罪不得。
想到这里,白仇不再逢人便问,而是专挑年老稳重之人,并试着以金钱诱导其说出天机阁的见闻,欲以此打听点消息。
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白仇本以为这样能凑效,但结果非但没能成功,反而还被路边的几个老乞丐骗去了点碎钱。
如此过了几个时辰,略无所得,眼见日中已至,白仇念此,颇为沮丧,便就近寻了一家酒楼休息,准备整顿一番后再继续打探。
白仇正要踏步入店,一道人影忽从店门口飞闪而出,恰与白仇擦肩而过,只见一个衣着朴素的少年跌倒于地上,痛哼几声,扬起风尘。
紧接着,又有几个不大的包裹从店中飞出,包裹在地上滚了几圈后,落在少年身前,其中散落出几页残破不堪的卷轴。
少年神色匆匆,还没等掸去身上的灰尘,便快速地将卷轴拾起,放入包裹,生怕书籍落尘。
“他妈的,包裹里毛钱没有,就几本破书!没钱还敢住店?赶紧滚吧,别脏了老娘的门口!”声若洪钟,一个身材肥硕的中年女人从酒楼中走出,身后跟着几个手持长棍的仆役。
那少年闻而未答,将散落一地的书籍都装好之后,才低声解释道:“老板,您听我解释,我的钱本来是放在这些包裹里的……昨晚我睡觉前还检查了一番,今天一大早就……”
未等少年说完,那中年女人便怒斥道:“怎么?你的意思是说我这里是黑店,趁你夜间入睡顺了你的银两?呵呵,也不照照镜子瞧瞧自己,一身花皮囊掩不住一副穷酸样,没钱就是没钱,再不滚我就叫人动手了!”
女子说罢,身后的杂役一拥而上,横棍对向少年。
白仇见势,未有多想,迎上前来,将少年护住,“诶,老板娘,您骂也骂了,打人就不必了吧。”
女人看着白仇,见他长的英俊,一身白衣,风度不凡,应该不是个穷人,便唤人放下长棍,道:“这位公子是要住宿还是喝酒,请入店自便。这小子没钱还在我这里住了一晚,他的事您还是别干预了!”
白仇见这女人前后的态度大转,实为见钱眼开之徒,又想到自己曾在江南不夜楼逢此相似境地,不禁感同身受,于是便想戏耍其一番。
白仇抬声道:“不瞒您说,这人是我的兄弟,我也想来此住店,只是身上也没带钱,还望老板娘多多通融,施施善心,收留我们兄弟二人吧!”
“好说好说……”女子以笑脸相迎,正欲迎白仇入店,脸色忽而一沉,突然醒悟:“什么?你们是兄弟,两个穷小子在这里存心算计老娘是吧!给我收拾他们!”
此言甫毕,一行人持棍而起,对齐棍头,一齐捅向白仇。
白仇剑不出鞘,只是稍加运力,集力于掌,一掌接住来棍,生出一道浑厚的气流,夺过长棍,将下盘不稳的众人推倒。昨夜突破之功,在今日此时一掌迸发出来。
老板娘见碰到了硬茬,顿生恐惧,往后奔逃。她身材肥硕,步伐缓慢,经此一吓,步子一乱,顿时瘫倒于地,跪地求饶。
白仇将长棍掷于一边,走到老板娘面前,一语不发,从身上取出物什。
老板娘神情失色,哀求道:“公子,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请饶命,让你们住店就是。”
“不用了,那位公子的钱我帮忙付了,别再找他麻烦就是。”白仇将几十文钱丢给老板娘 ,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那素衣少年这时才想起拍去身上的灰尘,正欲向白仇道谢,突然眼中闪过微光,难抑心喜道:“白兄,怎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