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漓又装模作样地盯着那画瞅了一会儿:“庆叔开个价吧。”
庆叔帮苏漓将画卷好,道:“这幅《灵谷春色》既不是什么古董,也不是名家之作,当年被人典当进来的时候,我只给了人家十两银子,姑娘也照这个价给吧。”
“行,这十两银子权当我卖庆叔一个好。”苏漓爽快地给了十两银子。
既不是什么古董,也不是名家之作,这样的画被送到瑞安当铺来,庆叔能给二两银子就已经算是善心大发了,还十两?
庆叔顿时就尴尬了。
得,又被人家给看穿了……这位姑娘会不会太了解他们当铺的行事作风了?
收了画,苏漓才有空理会苏婉。
“婉儿,你怎么了?怎么脸色不太好?”
苏婉咬牙切齿地瞪着苏漓,嫉恨在心里滋生、蔓延,可最终苏婉也只是扬起一个不伦不类的笑容:“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让姐姐担心了。”
萧三公子明明说过他不喜欢苏漓的!那今天这又是怎么回事?六十万的东西说送就送,当场被苏漓下了脸面也没生气,苏漓到底使了什么手段?
“没事就好,”苏漓两步上前,亲热地挽住苏婉的胳膊,“我还当你是因为萧三公子没有把那块玉佩送给你,所以你跟我生气了呢。”
苏婉的脸色一白:“姐姐,你这样说可要让人误会了,我跟萧三公子只是普通朋友,而姐姐却是跟他有婚约的,他送姐姐礼物是合情合理的,送我礼物算怎么回事啊!”
“普通朋友怎么就不能互送礼物了?”苏漓突然看向冯安宁,“安宁,你是不是也收到过萧三公子的礼物?”
“啊?啊……我……”苏漓这话问得实在太过突然,冯安宁一时慌乱,竟忘了立刻反驳。
苏婉的表情这下是真的一点儿都绷不住了,阴冷地看着冯安宁:“安宁姐姐,你也收到过萧三公子的礼物?”
她一直把冯安宁当最好的朋友,冯安宁明知道她跟萧三公子两情相悦却还背着她勾搭萧三公子??
冯安宁心道坏了,赶忙解释道:“我是收到过萧三公子送的礼物,但婉儿妹妹,事情绝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冯安宁恨恨地瞪了苏漓一眼。
这苏漓竟还学会挑拨离间了?她是向天借了胆子吧?等这事儿过了,看她怎么收拾苏漓!
“婉儿妹妹,你别听苏漓这贱人挑拨离间!”
“安宁你怎么能这么说?”苏漓愕然地看着冯安宁,然后就是一脸委屈,“是萧三公子自己说他常给朋友送礼物的,我想着你们三个的关系一直不错,应该是很好的朋友,定然是收过彼此的礼物,我今日不还收到了萧三公子随手送的礼物吗?你自己心虚,为什么反倒来怪我挑拨离间?”
苏漓的两眼泛红,像是难过得要哭了一样:“罢了,反正我就是笨,就是蠢,我做什么都不对,说什么都是错,我不是说了还不行吗?你们聊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吸吸鼻子,苏漓快步离去,速度之快让苏婉和冯安宁都没来得及反应。
竹念眨眨眼,赶忙追了出去。
第二天一早,苏漓又带着竹念出门去了。
将竹念一个人扔在福运赌坊的雅间里,苏漓就循着记忆绕去了萧景瑜在京城里常住的萧家别院,砰砰砰地对着大门一顿猛捶之后,苏漓就将昨天买的那块玉佩、一块标有数字的木牌和一张小纸条一起压在了门口,然后跑到街角躲好,眼见着有人从别院里出来将东西都捡回去之后,苏漓才回去福运赌坊,在赌坊的雅间里补眠。
苏漓睡得安稳,萧家别院的小厮俞白拿着手里的东西却是一头雾水。
一枚玉佩,玉佩的一面雕着他家公子的名字,一块木牌,木牌上用浓墨写着意味不明的数字,至于那张纸条就更荒唐了,竟然是要约他们家公子去福运赌坊见面……对方是谁?脑子不好吗?
满腹的不满,俞白却还是将三样东西一并交给了别院里的总管事伏宁。
伏宁拿到这三样东西之后也是觉得莫名其妙。
“东西是谁送来的?”伏宁问道。
俞白有些羞愧地说道:“伏管事恕罪,小的打开门之后就没看到人,只有这三样东西被人搁在地上,因为那块玉佩上雕着公子的名字,所以小的才拿来给伏管事过目,不然这来路不明的东西小的直接就给扔了。”
“知道了,你去忙你的吧。”
挥退俞白,伏宁转身往别院的三进院落走去,一路上拿着这三样东西又看又闻,确定这些东西上既没有涂毒也没有藏着暗器机关,伏宁就更觉得费解了。
伏宁踏进三进院子时,萧景瑜刚好从屋里出来,一袭月白的云纹锦衫随步而动,玉冠束发,温文儒雅。停在屋前,萧景瑜看向伏宁,一双凤眸里含着浅淡的笑意,好似天生温柔。
“公子。”伏宁径直走到萧景瑜面前,恭敬地行了个礼。
“嗯,”轻轻应了一声,萧景瑜的眉眼一转就看到了伏宁手里的玉佩,“这块玉佩……”
瞧着有些眼熟。
伏宁立刻将玉佩奉上:“启禀公子,这块玉佩是刚刚有人送来的,像是特地要送给公子的。”
“哦?”眉梢微挑,萧景瑜拿起那块玉佩,手腕一转就看到了玉佩上的那个“瑜”字,萧景瑜的眼神微凛,“还真是特地送给我的……谁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