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安宁哑口无言,只能气呼呼地瞪着苏漓,憋得小脸通红。
打好穗子,将穗子缝在香囊上,苏漓长舒了一口气:“雅娘,我这边都弄好了。”
“我也好了,”剪断最后一根线,苏雅整个瘫在了椅子里,“今天初几?”
“二十七了。”苏漓走过去拎起斗篷看了看,“之前你不是让三爷准备了一条毛领吗?放哪儿了?”
“小姐,在这儿呢!”雁秋将一个油纸包递给苏漓,“三爷那边的人将毛领送来时说这是用北地狐狸的毛皮做的,奴婢怕弄脏了,就给包了起来。”
“果然还是雁秋细心,”苏漓满意地笑了笑,将油纸包、叠好的斗篷和衣裳一股脑地都塞给了冯安宁的女婢,“那么就有劳冯二小姐将衣裳送进宫里去吧,若是有让冯昭容不满意的地方就立刻送回来,现在要改还来得及。”
冯安宁皱了皱眉:“你当后宫是想进就能将进的地方吗?进宫之前得先递牌子进去,宫里面允了才能去。”
苏漓挑眉:“你冯二小姐想进宫还用得着递牌子?去找纯怡郡主不就得了?”
纯怡郡主是文宣王的孙女,她的母亲是陛下亲封的娴德夫人,以德行闻名,号称女子典范,常被召进宫去教导年幼的公主礼仪,故此得了块可以随时出入后宫的腰牌。
“怎么好意思为了这点儿小事去麻烦人家?”嘴上这样说着,冯安宁却是已经穿上了斗篷,准备离开。
苏漓耸耸肩:“你随意,反正我今天就回苏府去了,年前未必会再过来,不过雅娘一直都在这里。”
“雅娘不回家过年吗?”
冯安宁随口问了一句,但这句问话却没有得到回应,冯安宁狐疑地转头一看,就见苏漓和苏雅的表情都有些不太自然。
冯安宁眨了眨眼:“雅娘你……”
“行了,你快走吧,废话可真多!”苏漓直接将冯安宁推出门去了。
心知自己可能是说错话了,冯安宁只不满地嚷了一句就悻悻地走了。
苏漓转身看向苏雅,可才刚张开嘴想要说话就被苏雅给堵了回去。
“可别说要请我去苏府过年,我可不想去找不自在。”苏雅从椅子上转移到榻上,懒洋洋地趴了下去,“放心吧,过个年而已,我习惯一个人了。”
苏漓将原本要说的话咽了回去,改口道:“就算你已经习惯了一个人,今年恐怕也没法一个人过年了,至少小堂叔还在。”
唐三爷前些日子就回江南了,六哥也回家去了,萧景瑜今年八成是要在侯府过年,而她年三十的前半夜和大年初一的一大早定然是要在苏府的,就看年三十的后半夜有没有机会溜出来,但俊风小堂叔似乎不打算回姚州,虽说这段日子他一直住在进昌坊那座尚未修建完成的宅子里,但前天伏宁路过玉人阁时给她捎了个口信,说小堂叔这两日便要回玉人阁来。
“那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苏雅娇媚一笑,“快回去吧,苏府里还有一大堆事儿等着你呢。”
提起这个苏漓就有些头疼。
这三个月她几乎是住在玉人阁里,将外面的很多事置之不理,积攒至今怕是要成了大麻烦。
又在玉人阁里磨蹭了一会儿,苏漓才带着竹念和雁秋回苏府,回府后正走在去漓渊居的路上就被从安平居赶来的女婢拦住了去路。
苏漓有些恼,却还是跟着去了安平居。
安平居里,苏老夫人仍坐在她最常坐的位置上,只是先前的紫檀木榻已经被换成了黄花梨的罗汉床,上面铺着缎面的垫子,就连陪在苏老夫人身边的人也换了,换成了苏婉。
苏山和苏河也在,苏河仍旧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但苏山却一反平常的敦厚,看起来有些心浮气躁。
想不通现在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苏漓走上前去,笑盈盈地给苏老夫人行了个礼:“孙女给祖母请安,久疏问候,还请祖母见谅。祖母近来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