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瑜一阵慌乱,强自镇定下来之后才柔声开口:“怎么了?”
苏漓嘻嘻一笑,从怀里摸出一个小荷包:“给你的。”
萧景瑜一愣,缓缓接过荷包。
荷包以殷红为底,上面绣着一只黑色的苍鹰,苍鹰振翅高飞,英姿勃发。
萧景瑜将荷包打开,就看到里面放着一张黄色的符纸,像是在庙里求的平安符。
萧景瑜温柔一笑,将荷包封好口塞进怀里,抽出手时手里却还拿着一个荷包。
“回礼。”
苏漓歪了歪头,将荷包接了过去。
荷包是外面卖的那种,想也知道这种东西萧景瑜是绣不出来的,荷包里面装着一枚用银仿制的铜钱,圆形方孔,一面刻着“长生无极”,背面刻着“长乐未央”,因为一直在帮萧景瑜回收永安侯侧夫人的物件,而萧景瑜的雕刻又是师从侧夫人,所以苏漓一眼就认出这八个字是萧景瑜亲手刻上去的。
“我好久没在新年收到礼物了。”将钱币装回荷包里,苏漓将荷包塞进怀里,脸上的笑容越发甜美,“既然礼物到手,那就烦请二爷送我回苏府吧。”
就算再不想回府也得回去了,不然就要来不及了。
“好。”尽管心有不舍,萧景瑜还是跟苏俊风和苏雅打了招呼,然后将苏漓送回苏府。
苏漓回府时,苏府的众人还在梨园里,苏漓到时正好轮到苏青给长辈们拜年,下一个便轮到苏漓。
长舒一口气,苏漓等苏青跪拜完所有长辈之后才款步走到苏老夫人面前,端端正正地行了个礼。
“愿祖母福庆初新,寿禄延长。”
“嗯,”熬了半宿,苏老夫人虽然歇过一阵,却也是疲乏至极,此时连说话都有些含糊了,却还是要问苏漓问题,“方才去哪儿了?”
这半宿梨园里一直燃着数个火盆,屋子里是不太冷,但这地面却还是凉的,跪得越久就越能感受到从地面渗入骨缝的凉气。
苏漓的眼神微微一沉,声音恭敬却没有半分暖意:“回祖母的话,许是受了风寒,方才觉得难受得紧,就回漓渊居歇了一会儿。”
闻言,苏老夫人皱了皱眉:“大过年的怎么还染上病了?当心一些,别传染给别人。明日起的传座你就别到前院去了,过了病气给自家人倒还好说,但若是过了病气给别人那就说不过去了。”
“祖母教训得是,孙女会小心的。”
苏漓答完这一句话之后,苏老夫人便没有吱声,苏漓也没有出声,其他人原本以为苏老夫人还有话要说,就都沉默地看着,可过了好一会儿苏老夫人还是没有开口,苏山突然意识到苏老夫人这是在刁难苏漓,而且还偏偏选在这个全家人都在的时候。
苏山有些担心地看向苏漓,却见苏漓像是什么都没察觉到一样,又像是什么都知道了似的,安安静静地跪在苏老夫人面前,腰背挺直,坦然,泰然。
犹豫再三,苏山终是开口打破了梨园里的沉默:“漓儿,你这是打算只给你祖母拜年吗?快过来,你大伯母可给你准备了礼物。”
难得苏山公然违逆了苏老夫人的心意,所有人都惊诧地看向苏山,而后视线在苏山、苏老夫人和苏漓之间打转。
苏老夫人冷眼看向苏山,虽然不悦,却没说什么,苏漓冲苏山甜甜一笑,趁势起身,走到苏山和朱氏面前跪下。
“愿大伯父和大伯母福延新日,庆寿无疆。”
“好孩子,这个给你,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可千万别嫌弃。”朱氏慈爱的笑着,从袖兜里摸出一个荷包递给苏漓。
苏漓接过荷包却并没有打开,只凭手感判断里面装的可能是小颗的珍珠一类的东西,约莫有十几颗。
“谢大伯父、大伯母。”
拜过苏山和朱氏,苏漓就又跪到苏河跟林氏面前,尽管苏河也想刁难刁难苏漓,但苏漓本就没把苏河放在心上,拜过之后径自起身往苏嵘那边去了,气得苏河当即就变了脸,只是被苏山虎着脸瞪了一眼之后到底是没有发作。
等所有晚辈都拜完年之后,苏漓才得以回到漓渊居,蒙头大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