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苏漓和楚容的运气还是不够好,两个人才刚走出怀贞坊,正在去往玄都观所在的崇业坊的路上就被一队禁军给撞见了。
“前面是什么人?站住!”
苏漓和楚容齐齐停下脚步,面面相觑。
“来的是谁?”苏漓小声地问楚容。
楚容展颜一笑:“禁军左副将,敌方阵营里的人。”
苏漓翻了楚容一个白眼。
她算是看明白了,只要太子殿下展颜一笑,那必定就不会有好事发生。
“若让他抓到殿下,他会如何处置殿下?”
楚容想了想,神态自若地说道:“他大概会将本宫带到没人的地方去偷偷杀掉吧,毕竟他到现在还以为本宫不知道他效命于谁。”
苏漓的嘴角抽了抽:“若是动起手来,殿下能赢吗?”
楚容展颜一笑:“本宫自小就尚文轻武。”
“……直接说您武艺不精行不行?”
“给本宫留点儿面子嘛。”话音未落,楚容直接扯开斗篷露出了面容,“徐副将,你怎么在这儿?禁军这是要抢金吾卫的饭碗了吗?”
徐副将一愣,立刻领着身后的一队禁军给楚容行礼:“末将参见太子殿下,殿下怎么不在玄都观里?”
“起来吧,”抬手虚扶一下,楚容信口胡说道,“本宫原本是在玄都观里面的,不过小阿漓突然想吃阳春面,本宫就带她到怀贞坊里去吃一碗阳春面。怎么?本宫去了哪里跟徐副将你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有关系吗?”
徐副将道:“殿下有所不知,先前有刺客闯入玄都观,烧了殿下用来悼念先太子妃的静室,静室外还有东宫暗卫和郯国公手下的尸体,四皇子、宣威大将军和郯国公赶至玄都观,却未寻到太子殿下和苏二小姐,此时仍在观内搜查。”
“是吗?那本宫可得赶紧去给他们报个平安。”楚容拉起苏漓的手就往玄都观的方向走去。
“殿下且慢!”徐副将立刻奔过去挡在了楚容面前,“启禀殿下,刺客仍在城中逃窜,不知会不会绕回玄都观拼个鱼死网破,还请殿下移驾返回东宫,末将会派人代殿下去向四皇子报个平安。”
“不必这么麻烦,”楚容绕开徐副将,“这里离玄都观也就几步路而已,本宫亲自去就可以了,本宫也想看看那间静室被烧成了什么样子,那里面可都是先太子妃的画像。”
“殿下三思!”眼神一凛,徐副将转身就要朝楚容的后颈砸下一记手刀。
苏漓一直偷偷盯着徐副将的一举一动,此时见到徐副将抬手,苏漓的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就先撞了楚容一下。
楚容一个踉跄就躲开了徐副将的手刀。
耳边一阵疾风袭过,楚容扭头,顺着徐副将的手看向徐副将写满错愕的脸。
“徐副将这是要做什么?”扶好苏漓,楚容冷眼看着徐副将。
见势不妙,徐副将手腕一转,一柄匕首从袖筒脱出,利刃瞬间就抵在了苏漓的脖子上。
“还请殿下移驾。”第一次威胁当朝太子,徐副将的心里也是发慌,但开弓没有回头箭。
雪还在下,轻飘飘的雪花落在锋利的匕首上,化作一滴水沿着精铁制成的刀身滚至刀刃,碰到苏漓的肌肤后就破碎开来。苏漓先是因为这从没体验过的经历愣了愣,旋即被雪水冰得一激灵,缓缓转头看向徐副将,苏漓那一双桃花眼中笑意闪动,嘴角微微扬起的弧度在这样的场景下怎么看怎么诡异。
两世为人,被人用匕首抵住脖子却还是第一次,这感觉可真是新奇。
徐副将脊背一凉,握着匕首的手微微一抖就在苏漓的颈侧留下一道血痕。
“嘶!”苏漓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而后却是轻笑一声,声音绵软轻柔道,“徐副将,您的手别抖啊,割这一下可挺疼的呢。”
苏漓的反应出乎意料,诡异又邪门,连楚容都愣住了,可余光瞄见徐副将被苏漓吓傻了的模样,楚容当机立断,一把抓住徐副将的手腕后就飞起一脚将徐副将给踹飞出去。
“走!”楚容拉起苏漓就往玄都观跑去。
虽然四皇子在玄都观,但郯国公也在,四皇子断不敢当着郯国公的面儿对楚容下手。
徐副将人还没从积雪中爬起来就向天上放了一枚信号弹,苏漓惊讶地扭头去看,却见一支羽箭迎面袭来,转瞬之间就到了眼前。
苏漓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耳边风声猎猎,浓烈的血腥味儿扑鼻而来,呛得苏漓几欲作呕,然而这血却不是苏漓的,苏漓甚至连一丝疼痛都没有感觉到。
诧异地睁开眼睛,苏漓在看到那个挺拔而又熟悉的背影时突然就停下了脚步,连带着也拽得楚容停了下来。
将那一支羽箭沿来路打了回去,萧景瑜转头看向苏漓,温柔一笑:“你没事……”
话没说完,萧景瑜的视线就扫到了苏漓侧颈处的一抹腥红,脸上的温柔瞬间凝固,而后扭曲成一种暴虐。
“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