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坐在位子上,萧景瑜望着苏漓,眉梢微动。
作画?你会吗?
苏漓撇撇嘴,两肩一耸。
当然不会。
萧景瑜放下眉梢,笑意温柔。
不会还凑热闹?
苏漓的眼神飘向苏婉,却像是环顾四周一般若无其事。
萧景瑜的视线跟着飘向苏婉,眼神微微一闪。
这个苏婉不多花心思去讨好永安侯夫人,怎么还有闲心给苏漓找麻烦?
捻了捻手指,萧景瑜收回视线,又望向苏漓。
苏漓也在望着萧景瑜,还是光明正大地望,歪着头仿佛正在思考什么,可当萧景瑜用眼神询问苏漓时,苏漓却没有回应,这下便是萧景瑜也猜不到苏漓想要做什么了。
苏漓就那么光明正大地盯着萧景瑜,萧景瑜既莫名又觉得有趣地回望着苏漓,其他人的视线便在他们二人之间来来回回。
容锦侯夫人皱了皱眉,重重地咳了一声:“你们若想好了,就开始吧。”
小姐们立刻各就各位,苏漓也收回了视线,慢吞吞地走到自己的位置上,慢吞吞地拿起笔,低头看看雪白的宣纸,抬头望望萧景瑜,又低下头看看雪白的宣纸,再抬起头皱眉望向萧景瑜,反复几次,苏漓才终于提笔蘸墨,却还是在动笔前盯着萧景瑜看了好一会儿。
曹津用胳膊肘拐了萧景瑜一下,低声问道:“为兄记得方才容锦侯夫人说想让她们画一幅春景是吧?”
萧景瑜的眼神微微一闪,轻声“嗯”了一声。
曹津嘿嘿一笑,调侃道:“那她总看你做什么?看着你就能画出春景了?”
萧景瑜不慌不忙地温声说道:“这兄长可问住我了,她做事一贯不同寻常,我哪里猜得到她想要做什么?”
曹津挑眉:“是真的猜不到,还是不愿与为兄分享?”
萧景瑜无奈一笑:“是真的猜不到。”
“姑且信你。”连萧景瑜都猜不到苏漓接下来会画出什么来,曹津就更加好奇了,也兴致勃勃地望着苏漓的方向。
冷绍辉是最近才跟苏漓熟络起来的,正是最关注苏漓的时候,于是也望着苏漓,连陪容锦侯夫人聊天的楚容都时不时地瞄苏漓一眼。
四个人的视线都集中在苏漓身上,惹得正在作画的众位小姐心神不宁,一会儿看看这边儿,一会儿又看看那边儿,满心嫉妒,却还要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别提有多难受了,而苏漓却是已经谁都不理,低着头认真地描绘着什么,可那落笔的位置和运笔的方式却看得萧景瑜四人一头雾水,想破了头也想不出苏漓究竟画了个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苏漓出乎意料地成为第一个放下笔的人,只是放下了笔之后,苏漓又用手指沾了些水洒在纸上,而后便悠然地拿着她的画去到容锦侯夫人面前,恭恭敬敬地给容锦侯夫人行了个礼。
“晚辈技艺不精,还请侯夫人指点。”
容锦侯夫人先看了楚容一眼,然后才冲苏漓笑了笑:“苏府的二小姐?”
苏漓的头微垂,绵声软语道:“正是晚辈。”
“嗯,”意味不明地应了一声,容锦侯夫人便命身侧的女婢将苏漓的画接了过去,打眼一看却是一愣,“你这画的……是春景?”
苏漓下意识地瞄了萧景瑜一眼,浅笑道:“回侯夫人的话,这是晚辈心中的春之伊始。”
眼神微微一闪,容锦侯夫人抬眼看了看苏漓那身月白的云纹衣裳,又扭头看了看萧景瑜那身月白的云纹锦衫,再收回视线看向画中那一抹近乎于白的浅灰背影,脑中突然就闪现出与苏漓有关的所有传言,包括那些凄惨的,也包括那些风光的,将所有的时间串联起来之后,容锦侯夫人突然明悟了些什么。
“妙!你这立意我竟从未想过,殿下,您来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