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可以。”苏漓一口应下。
“谢夫人,”向苏漓一拜,苏文德直起身来看向玉歌,沉声道,“玉歌,你若当真是识人不清、为人所骗,那老朽不怪你,可你方才自己也说了,你明知平信侯世子的目的是想从你口中探听到风雅闲居的秘密,却还将计就计,用含糊不清的消息为饵,诱平信侯世子迎你进平信侯府,幸而今日东窗事发,如若不然,等你进了平信侯府,是不是就要将风雅闲居所有的秘密都说给平信侯世子听?可你有没有想过到时候你这一班姐妹会沦落至何种下场?万一风雅闲居因此而关门大吉,那你这一班姐妹能去哪里?流落街头吗?”
玉歌哑口无言,因为她的确就是这么想的,她想等卓启将她接回平信侯府之后就将风雅闲居的秘密说给卓启听,因为玉歌只知道风雅闲居的瑾夫人就是苏府二小姐这个秘密,她并不知道风雅闲居地下密室的秘密,所以她觉得这个秘密其实无关紧要,就算被人知道了也只是断了苏漓的财路罢了,她根本就没想过卓启会因为苏漓和太子的私交而将风雅闲居想成是太子在暗地里经营的势力,她更没想过万一卓启是站在太子的对立面,那苏漓会是何种下场。
苏文德知道以玉歌的见识,她无法将风雅闲居跟朝堂联系在一起,因此苏文德只提起了那些哑女,万一风雅闲居有个什么损失,最惨的无疑就是这些孤苦无依的哑女,而苏文德的这一席话也成功地让其他哑女对玉歌心生嫌隙,原本她们还觉得玉歌的做法是有情可原,现在却觉得玉歌背叛了她们之间的姐妹深情。
将所有人的表情尽收眼底,苏文德心中戚戚,面上却是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叹道:“雁秋,替她收拾收拾东西,就依着咱们风雅闲居的规矩送走吧。”
“是。”瞥了苏漓一眼,雁秋才走上前来,将失魂落魄的玉歌拉起来带走。
玉歌完全没有反抗,她知道她的结局已定,她再说什么、做什么都没有用了,就如同灵素所说的那样,她们什么都没有,她们什么都不是,她们其实一点儿都不重要,她们就是可有可无的。
雁秋将灵素带走之后,花鸟阁的院子里鸦雀无声,苏漓环视一圈,绵声软语道:“咱们风雅闲居的规矩我早就与你们说过,我既然立了那么些规矩,就是希望你们能遵守,若不能遵守,还是尽早离开比较好,不然往后知道得秘密太多,我就再不会这般轻易地放你们离开了,到那时你们要受的惩罚兴许比离开更加残忍,但我先前说过的话依然有效,只要你们安安分分地为我办事,我就绝对不会亏待你们。嫣红,带她们回去歇一歇吧。”
“是。”小心翼翼地应了一声,嫣红立刻组织所有的哑女迅速地离开花鸟阁,不一会儿花鸟阁的院子就变得空空荡荡,只剩下苏漓、苏文德和竹念三人。
“今日多谢文德先生出手相助,若换我来做这个恶人赶走玉歌,她们怕是要对我生出几分不满来了。”
苏文德和蔼地笑道:“就算老朽不来,夫人也会有办法将事情做到两全,老朽只是觉得自己在风雅闲居里所做的事有些对不起夫人付给老朽的报酬,如此而已。”
苏漓莞尔:“先生是我的智囊,也是我的师父,先生所得便是先生应得的,先生不必有太多顾虑。”
苏文德摇了摇头,道:“夫人的师父老朽愧不敢当,老朽就只是仗着自己比夫人多吃了几十年的盐米,故而敢大放厥词罢了。”
顿了顿,苏文德问苏漓道:“那平信侯世子……夫人打算如何?他怕是已经知道了夫人的真实身份。”
提起这事儿,苏漓就头疼地叹息一声,道:“我倒是想过会有人收买风雅闲居里的女婢来探听消息,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被人探出老底来了。”
苏文德眯了眯眼:“那平信侯世子可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般憨直。”
“京城里又有几个人是表里如一的?”再长叹一声,苏漓道,“让修云给平信侯世子下帖,五日后我请他在残阳水榭喝酒,而现在,我得去向太子殿下请罪去了。”
苏文德皱了皱眉,一脸担心,但却知道这一趟苏漓是必须要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