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里,我一转头就看向了中间石台上的大陶罐,如果我所猜不错,这大陶罐之中,装的就应该是墓主,这更不合常理了,陶罐虽大,可绝不是棺椁可比的,无论档次还是材质,都提不上台面,何况殉葬童子都用的陶罐,哪有墓主和殉葬的用同一档次的墓葬?
刚想到这里,耳边忽然一声幽幽叹息,叹息声一起,我就听出来了,正是刚才迷惑我的那美艳女子,心中顿时一激灵,难道说这陶罐之中装的是那美艳女子?如果真是那女子的话,那这里就不是墓主的墓室了,而是一处殉葬墓室。
我为什么这么猜呢?这墓室修琢工整,空间巨大,而且葬在此极为隐秘之地,论规模论隐蔽性,都不是一般小富小商可以承担得起的,就算墓主不是帝王将相,也是巨富甲商,这样的人家,怎么会没有半点陪葬物品,可我所见那女子身穿轻纱,身材曼妙,虽然美艳至极,可观其形看其貌,却没有半点尊贵之相,头无朱玉金饰,身无玉环宝配,手不戴金玉,足不见丝履,充其量,只怕也就是一歌姬舞女。
一念致此,我身形一闪,就到了石台之上,略一细看,只见陶罐之上的符咒纹饰,和其余四个殉葬童子的陶罐之上一般无二,而在陶罐的底部,也有一破损,仅仅三指宽,但这对阴灵来说,已经足够进出了,这一看清楚了,顿时知道自己猜对了,这陶罐之中的殉葬者,也是一苦命人,此地就是一殉葬墓室。
刚想到这里,那陶罐忽然一晃,陶罐一晃,罐体之上的符咒顿时金光闪现,丝丝作响,我一眼看见,心头悲戚,由于陶罐破损,这女子阴灵得出,她可不是孩子,知道尸身困在陶罐之中,自己就无法转世轮回,正好我来了,这很有可能是向我求救呢!我若救了她,自然不会再与我为难。
我叹息一声,不管怎么说,也不能坐视不理,当下用射鱼枪对着那陶罐上就是下,咔嚓一声响,陶罐之上被我砸破了一个碗口大小的洞,随即咯咯之声不断,陶罐之上的细纹越来越多,迅速布满陶罐,紧接着蓬的一声,整个陶罐炸裂了开来,碎陶片乱飞,黄泥封口也掉落了下来,滴溜溜滚出好远。
陶罐一碎,里面就显现出一女尸来,端坐那再里,长发及腰,面目栩栩如生,身披轻纱,赤足盘膝,一眼看去,美艳妖娆,正是之前迷惑我的那个女子!
我上次见到这女子时,那感觉和现在绝对不一样,上一次是她施展幻术,我与她在幻象之中相见,她想的是谋取我的性命,将我留在此间,以解她孤寂之苦,所以极尽魅惑之能事,无限妖娆之中,还带有一丝煞气,欲遮还露,可现在虽然仍旧是一袭轻纱,却面相端庄,没有半点淫邪之相,更无丝毫凶煞之气。
这女子已成阴灵,我砸陶罐救她,她自然感恩,她尸身存于陶罐之中,陶罐之上画有封印,尸身不腐,阴灵不散,她就无法转世轮回,我破其陶罐,助其脱困,尸体虽然经过防腐处理,可这里连接水域,空气潮湿,一旦暴露于空气之中,久之必定腐烂,只待尸身一腐,就可转世投胎,她自然感谢与我,戾气全消。
我上前一步,对那女子尸身抱拳道:“姑娘,你被囚于此不知多久,今日也算你我有缘,我们无意间闯入这里,但我也不懂这些邪门法术,只能助你破了禁锢,待到尸身腐朽,自可投胎转世,小子只是随手之劳,姑娘也不必感念,你我结缘与此,亦缘尽与此,从此两不相欠,就此别过。”
我为什么要这么说呢?算命瞎子之前曾经说过,妖邪之物,最讲究个因果,比如许仙转十二世,白娘子都得找到,就是一个因果未了,我今天救了这女子,也是一因,但我并不想和她结什么果,所以直接开口将因果缘分断了,她也不必牵挂,我也落个自在。
话刚出口,耳边就传来那女子声音道:“多谢公子,还请公子宽恕方才无理之罪,另还有一事,烦请公子仗义援手,四角四童,都是苦命之人,与妾身在此地一同承受千年劫难,烦请公子一并解救了,公子大义,妾身无以为报,公子又不欲结因果,只能替公子祈求多福了!”
我一点头道:“这事简单,我既然伸手了,自然不会留下他们在此地继续受苦。”一言出口,身形连闪,几下将四角陶罐尽数砸开,果然,四角四个陶罐之中,各有一具童子尸,全是蜷缩在其中,头埋腹下,双手抱膝,几乎成了一团,但尸身同样一点未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