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太了解她了,她想做的事情,一旦认真起来,谁也阻挡不了。
刘生心里也明白,解忧的性子,那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索性想着如何替她完善过程。
刘生找了个合适的时间,叫来解忧,促膝长谈,他语重心长地说道:“女儿,打小你想做什么,只要不是违背人伦道德,父亲无不支持,就是希望你过上大多数皇室贵族不能过的无拘无束的日子。希望你自立自强,自然生长。如今你决定去往乌孙,父亲支持,但不是为了旧时楚王府,而是要为我大汉百姓,为我边境与西域各国没有战争,为人民造就福祉去的。”
“父亲,这就是你平日教导解忧的,解忧都知道,但是我不想让母亲过度伤心,该怎么办?”解忧一直没有说服母亲,气得母亲都病倒了。
母亲极力反对,绝食,忌医,憔悴的样子让解忧心疼。
她深深责备解忧:“生在帝王家,有多少婚姻之事都是工具,多少人躲之不及,你竟然要主动去。是不想让我活了呀,我的儿。”
“小时候闯祸,一刻也不让你们省心,这以后也不能侍奉双亲终老,爹,娘,解忧是个不孝的女儿。”
解忧用坚定的眼神看着母亲:“但是自小我都有双亲包容式教养,学了很多寻常女子闺中不能学到的东西。女儿总觉得有更广阔的天地在等着我,不像男儿一样保家卫国,白费了我这些心思。”
说到这里,母亲更是悔不当初地说起来:“早知如此,我一定不让你父亲这样教养你。这是把你害了呀我的儿。你看细君,好端端高贵的大汉公主,红颜薄命,我太害怕了。”
听到母亲这样说,更是激起解忧内心的斗志和决心:“此行我一定为细君姐姐讨回公道。”
冯嫽深知解忧去意已决,为了减少双亲的顾虑,她走过过来母亲身边,蹲在她膝下:“母亲,这十几年来,您与父亲,视我如己出。阿嫽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如今愿意以归侍女身份,陪着解忧去往乌孙和亲,相互照应。”
母亲这样一听,想着冯嫽为人处世要比解忧老道,有她在,自然是少些担忧,但也免不了同情起冯嫽来:“我可怜的阿嫽,父亲还说早点给你准备嫁妆,为你寻一门好亲事。如今这般,可是要苦了你了。”
对于冯嫽来说,从解忧义无反顾把她带回家开始,她早已习惯了两人一起捅娄子,一起分享喜怒哀乐。
所以,如果解忧走了,冯嫽自然是不会独自留下,索性跟了去,能够彼此袒护周全。
解忧原本是想留下冯嫽在父亲母亲身边,侍奉终老。奈何冯嫽的坚持和父亲母亲的百般劝说,以及本身也是与冯嫽分不开的缘故,故而决意带了她去。
第二天,刘生带着解忧去了楚王府说明了主动请求和亲的意愿。
楚王激动地跳了起来,拉住刘生好一顿夸奖其识大体,有大格局。他一刻不能等,马上上书,向中央举荐了刘解忧。
皇上随即派人查了皇籍,确定解忧皇室宗亲的身份,举朝欢腾。
如解忧所愿,朝廷赦免了爷爷刘戊,把他重新迁进了楚王陵墓,给了刘生一个侯爵,富贵闲人,总能解决解忧之忧。
太初四年,又是一个鸿鹄南归的季节,过了几十年平民生活的解忧之家,迎来了许久没有的尊荣和热闹,解忧被封为公主,全家喜忧参半。
解忧出嫁那天,浩浩汤汤的送亲队伍,排到了彭城郊外。
这样的场景,上一次还是五年前细君公主出嫁时见过。那时候聪慧懂事的、亲善谦和、文静美丽的活生生的细君,倾国又倾城的模样,深深刻在解忧的脑子里。
不一样的是,这次解忧要从彭城一路兼程到达长安,接受天子封赏,由大汉的和亲使团和乌孙的迎亲师团接送去往乌孙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