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忧早已经习惯跟她们睡在一张床上,说着女孩子间的悄悄话。
何况,这里的床比他们见过的所有床都要宽敞,床上还有不知哪里来的热度,非常暖和。
农家女主人送了几床被子过来,冯嫽一摸,并不厚实。
女主人解释到:“我们这里冬天都会用烧火炉,把火炉通向墙壁内,再通向床底,这样,床就会很暖和。姑娘,您摸摸看。”说着拉了冯嫽的手去触摸那泥夯实起来的床。
女主人接着温柔地说道:“所以,被子不需要太厚,这是采了赤河边芦苇内绒缝制的被子,暖和。”
解忧握着女主人的手说道:“辛苦阿姐了,替我们操心。真是叨扰一家人,解忧心怀感激。”
“公主真是折煞我了,是我们不知道几辈子的福气,能见到您这个贵人,承您不嫌弃,不周之处还请担待。”
寒暄过后,大家各自安顿下来。
夜幕降下来了,赤河沿岸的村子逐渐进入睡眠状态。
只有巴彦还不能休息,翁归叮嘱他多查看查看村子,做好防护,警惕昨晚那些人回来报复。
岗哨制度是跟中原人学的,用在这里恰到好处。
乌孙如今有三队人马,大汉还有一支,分布在村子东西南北四处。
士兵轮岗,地毯式巡逻,就算是一只老鼠窜进来都能知道。
果不其然,吸取了昨晚出来那一队无一人回返的教训,今晚来的这群人,在五里外就停下了马蹄,悄悄行进。
埋伏在村外胡杨林,秘密观察着村子的一举一动。
可惜的是,他们比解忧众人迟来一步,并不知村子如今驻扎了专业的行军部队,还是大汉朝和乌孙的。
趁着月黑风高,村里一如既往静谧熟睡,他们悉悉率率,警惕着靠近村子。
巴彦此时站在屋顶,于黑暗中看得清清楚楚,对身边的士兵说道:“今晚贼人倒是比昨晚的聪明,来了不少人,知道做贼得是悄悄的,可别学了拿大摇大摆做贼的章法。”
巴彦说完转过头,一看不是自己的士兵,而是冯嫽。
吓得巴彦一哆嗦,不自觉往后退了一步,差点踩滑摔下去,整出动静,打草惊蛇。
还好冯嫽反应机灵,一把拉了巴彦回来。
不曾想,巴彦个头壮硕,力大无比,被拉回来的惯性太大,冯嫽以及被回弹,正要往后倒下去。
说时迟,那时快,巴彦一把搂住她。
冯嫽瞬间觉得自己肚子里有股火往上指窜,又不是愤怒的感觉。
左边心房,“扑通扑通”直跳,差点昏厥。
她从来不知道这种萌动的感觉是什么,从来没有过。
两人正在浮想联翩之时,底下士兵吹了口哨,他们这才放开彼此的手。
巴彦快速跳下房顶,收拾贼人去了。
屋顶上只留下冯嫽呆站在那里,还没回过神来。
真正惊醒她的,是一阵乱刀“哔咔”碰撞的厮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