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卜冬灵秧声秧气道:“须靡哥哥,不怪解忧姐姐,她该是不知道我在这里,快叫姐姐进来,屋外怪凉的。”
说完使劲给侍女使眼色:“还不快去请右夫人进来,冻坏了,岂不是要昆莫心疼。”
解忧这才想起来:“昨儿不是说了我可以随时进去吗?怎地今日健忘了。但是确实是尴尬,想来堂堂中原女子,非礼勿视,实在是对不住孔老夫子。”
解忧缓了缓,把腰带藏在背后,冯嫽给她穿好外衣,走到帐前,重新叫侍女再过一遍。
“启禀昆莫,右夫人来了。”小侍女刚才被吓破了胆,这会声音小得里面根本听不见。
见里面没有回应,她又提高了声音:“请示昆莫,右夫人前来有要事。”
“进来吧……”里面军须靡传来一个不耐烦的声音。
怎么今日跟昨日又判若两人,不过今日他这样,正好解忧可以试着触触逆鳞,看看效果,可见是要再刀尖上过活了。
冯嫽搀着解忧进了大帐,军须靡和须卜冬灵已经穿戴整齐,坐在那里吃着早餐。
军须靡都没抬头看解忧一眼,须卜冬灵着眼见着氛围有些尴尬,试图缓解:“姐姐,可有吃早饭,不如跟我们一起?”
军须靡给她塞了一块馕饼:“你吃好了吗?好了就回去吧!”
眼见军须靡在赶人了,须卜冬灵也识趣:“我吃好了,那我晚一点再过来陪须靡哥哥去骑马,可要记得叫我哟!”
解忧一句话也没说,眼瞧着这两人似打情骂俏的样子,有点不习惯,尤其是军须靡的多面与多变,着实叫解忧看不懂人心。
不过眼前要紧的不是拈酸吃醋的事,赶紧想法子出了这城,去办正经事。
她背后死死拽着腰带:“昨儿昆莫给我的旧腰带,我照着样子,重新绣了个新的,不知道,昆莫中不中意?”
军须靡喝着奶茶,就着馕饼,吃得正香,嘴巴腾不出来,就用手点了点桌角,意思是“放下就走吧”。
冯嫽从解忧身上使劲拽下来,叠好,整齐地摆放在桌角。
然后赶忙撺掇解忧:“夫人,咱们快走吧!”
解忧一直半推半就,扭扭捏捏被冯嫽推着往外走,她边走便回过头看军须靡,心想着:“你倒是快看看,快看看,然后叫我别走……”
果然,军须靡打开看到东西,怒不可遏:“回来……”
没等解忧过来,他一个大跨步过来攘开冯嫽,抓住解忧的胳膊:“谁叫你绣这个的?我不是说过不要碰细君的东西吗?”
解忧被生拉硬扯地胳膊痛,她试图挣开,奈何眼前的是个草原汉子:“昆莫,你先放手……”
“本王叫你说,为什么动细君给我留的东西?你个罪臣家的民间野丫头也配。”
“昆莫,夫人不是故意的,请你先放开手,捏痛她了。”冯嫽原本想武力反抗,但是想着给解忧未来的生活留点余地,就跪着哀求军须靡。
军须靡面红耳赤,全露凶相,眉宇间乌青色横穿,像是中了邪祟一样,怒发冲冠的样子,着实让人害怕。
解忧嘴硬道:“是我自己绣的,没曾想细君姐姐曾经也绣过,无意冒犯,以后再不绣就是了。”
“不是的,是夫人看见……”冯嫽想替解忧解释是她看到的图样,但是被解忧轻轻踢了一脚,噎住了没说出来。
解忧自己把军须靡往偏了带:“是我想要像姐姐一样,得到昆莫您的喜爱,所以处处想要模仿她,这有错吗?我一个女子,不远万里来到这里,不过就是想要安身立命,想要过得好,不叫母国和父母担忧罢了。”
“模仿细君”这一类的话,在军须靡的耳朵里是听不得的:“细君在我心里是独一无二的,岂是谁能模仿来的,我看你就是个妒妇,本王不会赶你回大汉,你就回汉宫静思己过吧!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到赤谷城来。”
这不正中解忧下怀。
但是这可是着急坏了一帮汉使,回去汉宫,就远离了乌孙的朝堂中心,留下两个匈奴公主在乌孙王身边,那岂不是亲匈奴倾向更明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