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提图,你做什么,那是泥靡,你放开我,我去接他。”
“泥靡太子回来,那昆莫如何自处?你忘了先昆莫的话了吗?”阿提图死磕。
尽管一句醍醐灌顶,但是看到泥靡毫不知情的样子,似乎没人告诉他,军须靡已经去世了。
“归叔,我父王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接我回去?我母亲为什么不来看我?舅舅说他们都很忙。”
泥靡顺手从背囊里掏出一块烤炙的羊排,大快朵颐起来,边吃边跟翁归聊着天。
“泥靡乖,你父王近来身体好些了,说是很快就来接你。母亲跟你说的话还记得吗?”
“目前说要听舅舅的话。”
“是的,但也要自己开心,知道吗?”
翁归隔空对着泥靡,将就着军须靡还在的样子,作着承诺。
泥靡低头啃着羊肉,脏辫子已经挡住他的眼睛,甚至头发都沾到肉上面,也被他胡乱吃下去。
乱发之下,蛮肉之外,不知道是油脂溅出还是泪珠滴了下来,也不知是出了汗还是泪腺发达。
他边吃边嘟囔着嘴巴,冲着翁归傻笑。
许令挥了挥手,叫人带着泥靡到后面去。
转身进入士兵群的泥靡,吐掉了满嘴没有下咽的肉,把羊排骨甩给了一个战士,用袖子胡乱抹了一通自己的脸,咬牙切齿,瞪红着眼走了。
许令开门见山:“乌孙新的昆莫……”说着回头望了望已经走远且听不见的泥靡,“叔侄叙旧就到此为止吧!”
翁归也是冷眼呼他:“太师客气了,本就是我们自己人闲话家常,忘记了还有客人不是,你瞧我这脑子,请勿怪!”
许令不跟他耍嘴皮子:“单于知道昆莫如今所求,特命我来与乌孙签订修好之约。”
明人不说暗话,利益面前各取所需,翁归自然是识时务的:“太师不妨直说,单于有什么条件?”
“单于希望与昆莫延续兄弟之谊……”
“须卜冬灵夫人?”
许令拍手叫好:“我就喜欢跟爽快的人打交道,绕来绕去挺没意思的,昆莫有什么条件?”
翁归举手挡住:“等等,这样吧,我有对匈奴跟重要的东西,不防先听听。”
翁归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尤其是这种谈判看似双边,但实则是匈奴更加霸道。
许令倒是喜欢有挑战的事:“哦,我洗耳恭听。”
“今夏快结束了,听闻匈奴今年连连遭遇旱灾,牛羊马的草料不足以过秋冬。我乌孙倒是有很多富余,可解匈奴青黄不接之苦。”
许令旁边一个副官眼睛都放光了,凑到许令二耳旁说了好一会子。
翁归继续给匈奴唱衰:“如今,匈奴扣着大汉的苏武和李陵,断然是与汉无法修复,大汉的边境严防死守,自然不会给你们半分机会南下。”
许令躲在面罩之下笑了笑:“昆莫果然不是土包子,谋略果断,人中龙凤是也。不过你没有条件可以讲,因为泥靡在我手上,自然是我想怎么捏便怎么捏。”
翁归没曾想且鞮侯单于竟然不顾血肉亲情,拿着泥靡当筹码。
他又愤恨,又恼怒自己。
许令看着有点被激怒的翁归,继续博弈:“续娶须卜冬灵公主为左夫人,匈奴还会随赠公主丰厚的嫁妆。此外,匈奴自会善待泥靡太子,好好培养他,并且允诺边境修好。”
什修明带着白色面纱凑到翁归跟前来:“昆莫,乌孙刚经历战事,需要休养生息。先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