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话,他如今堵在胸口,宁愿梗着疼,也没能说出口。
解忧见他半晌不说话,心酸加上火来烧,愈加沸腾蒸发。
“毕竟我是先昆莫的夫人,继续住在特克斯或赤谷城,都是不合适的。总得给人腾挪地方不是。我那杏花阁,已经叫人打扫干净,放心,一点我的味道和痕迹都不会有。”
这话不说可能翁归还能控制自己,但是这话一说,还不如直戳他的,一箭刺过去算了。
翁归一个大步冲过来,吓得解忧往后退了一布,惊了惊。
他一把将解忧推上马背,自己从身后跨越而上,掉头疾驰而去。
凌实和阿提图上赶着要去追,被伊一和冯嫽拦下。
“各位大人,先歇息吧,我们这里可是有去年夫人酿的桃花酒,快都来尝尝。”
冯嫽卸了一车的美酒佳酿,现场打开一坛:“冯嫽感谢各位兄弟将近三年的照顾,我先干为敬。”
一会功夫,她就把坛子倒扣,一滴酒不剩。
“好,阿嫽姑娘爽快。”士兵们都跟着起哄。
伊一就负责安耐住凌实和阿提图。
凌实是个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人。
阿提图自然不必说,一路上接亲,见证着翁归和解忧暗生情愫的点点滴滴。
所以,如今,算是天赐机缘,他们自然不会碍着月老的事,只管一个劲闷头喝起来。
“牛筋子,你要带我去哪里?有话好好说。”
翁归没有要放她下来的意思,继续赶着马,奔着草原深处而去。
“你再不停下来,我咬人咯!”
“我属狗的,我真的会咬人。”说着就试探性去咬翁归的胳膊,轻轻咬住,没用力,就又收回来了。
见翁归并没有搭理她,她灵机一动:“呜呜呜……呜呜呜……”
翁归有些慌,马儿都偏了:“怎么了?”
解忧还是“呜呜呜不说话”。
翁归以为是把她哪里弄疼了,赶紧刹马。
“来,下来吧!”
解忧把自己的头发拨了一些在前额,挡住眼睛,一个劲揉着眼睛,也不说话。
翁归去给她拨头发,她也拒绝,只是躲着他。
“我就是想找个地方跟你好好说说话,你别哭呀!”
翁归哪里哄过女孩子,解忧又何时撒过娇。
但也就是现在,在这片广袤的草地上。
翁归手足无措,也不敢碰解忧,只能干着急。
解忧哭两声就悄悄看翁归的反应:“你转过去,我去洗把脸。”
翁归只是以为她怕哭丑了,不让他看见,便乖乖听话转过身去背着解忧。
解忧悄悄走到“欢乐”跟前,凑到它耳朵跟前悄悄说话,然后蹑手蹑脚蹬上马背。
一个巴掌轻轻拍在“欢乐”屁股上。
“哈哈哈,你就自己回去吧!我们先走了。”
“你好歹捎我一段呀!”翁归徒步奔跑起来去追解忧。
“马是你送我的,不然你唤它,看它会不会回来接你。”
解忧溜着翁归跑了得有好几里,最后远远地留下一句:“牛筋子,这是我最后一次这样叫你。回去吧,别等我了,好吗?”
只留下孤零零的翁归站在原地,反复放映着她的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