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又是十多年的光景，朱老四这十年就没有一天叫我省心的。

咱们就先说当初建文削发为僧之后吧，永乐皇帝和燕王朱棣那是两个人啊，哪怕我把圣旨掏出来了，方孝孺他们家十族还是没耽误掉脑袋。

靖难该死的人也是一批一批死，这就死得也不是朱家人，我就没有管，由着朱棣折腾去了。

不过话说回来，作为主持靖难的人，我在这个事情上的占股绝对是超过了百分之八十的，朱老四可就是个小股东了，最后让他拿了所有的好处，他还是有些忌惮我的。

搞得坊间都有一个传言，说我刑墨深有王天下的机会，偏偏要把大好的江山送给朱老四……

这话是个怨言，因为给朱老四扶上去之后，永乐盛世是来了，但是天下人看这个盛世的眼光却是大不一样。

尤其是很大一批的士人，都认为当初如果改朝换代的时候，我悍然下手，直接登基坐殿，哪怕就是当一朝的皇上，那也比朱棣干得要强。

再怎么说，我也是老朱钦点的镇国大将军了，就我这十多年的行事作风，谁不说我一声稳健？

不过讲老实话，要光是流言让我不那么省心，这倒也就罢了。

关键是朱老四打仗没个够，这都已经第四次北征了，他是打仗打过瘾了，完全没想着我们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能折腾几回？

今天是他征阿鲁台回来的时候，他换了一身粗布的衣服，跑到我家里来讨人厌。

上马饺子下马面，我这个燕国公给他下碗阳春面，这已经是很夸张的事情了吧？

朱老四抱着海碗手里拿着两瓣蒜，嘴里面就没有消停的时候：“一会儿有人就要刺杀我了，你说我是不是不配做这个天子？”

“你已经是天子了，老和尚送你的白帽子你带上了，我给你披的衣服你也穿上了，谁还能说你不配？”

“当初你给我披衣服的时候，就知道我身上也有金龙现世？”

“要点儿脸吧，金龙是老头子，你身上就是一条黑龙……”

“黑龙……黑……我这身上不干净啊。”

我一挠脑袋：“你要是矫情这面你就还是别吃了为好，当初我那么劝你，让你少杀人，有一个人是你没有递刀子的吗？”

朱老四看我一眼：“一朝天子一朝臣……”

我瞪着眼睛：“我特么也是前朝老臣！”

“公爷，出事儿了！皇帝遇刺了！”

这就是说曹操，曹操到，这刚说完了朱老四要被人刺杀一下子，刺杀的消息就已经传过来了。

我家这个管家反应有点儿慢，慌慌张张跑过来，先喊的皇帝遇刺了，然后又给朱老四行了个大礼，念叨了一声陛下圣躬金安，紧跟着又跟我汇报。

“公爷，南四街……陛下……陛下在南四街遇刺了。”

我们大眼瞪小眼这么看着，管家猛地反应过来，那要是南四街出事儿的是朱老四，那他现在瞧见的是什么人啊？

朱老四哈哈大笑：“哼……乱臣贼子。”

“陛下，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