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
文祯的脸开始变形,他忍不住后,开口让隐五带他走,他这个样子绝对不能让薄幸发现,绝对不可以。
隐约有凌厉的风声。
薄幸转头,身后的小路上颓势的杂草如无根摆动,她凝视着前厅的方向,猛地朝前狂奔。
刚刚站在这凝视着目送她往前走的人已经不在了。
大厅里,空无一人。
薄幸的心口像是裂了一道痕,很浅,但也不容无视。
他,去哪了?
泛着腐朽陈旧的气味里,没有人的气味。
薄幸蹙眉。
纤细傲立的身影,透着孤独。
被遗弃在门口不堪入目的鸡,充满了讽刺。
薄幸抚上心口,垂眸缓缓道,“这是要为你打开,你却没接住的。”有茫然,有淡淡但是尖锐的疼,还有…遗憾。
文祯永远不会知道,在这一刻,他将失去的是什么。
…
“主子。”
暗一和如意在约定的寺庙里没等到薄幸,直接来了白府,暗一潜进白府查探过,没有薄幸的消息,正打算离开,发现隔壁的废墟院子有动静,过来一探究竟。
还好,他过来了。
暗一盯着薄幸敷药的右手,冰冷的脸有了一丝变化,怒意涨满,“是谁做的。”
暗一是个冷血的人,他的心被白芸娘调教得铁石般硬,毫无感情可言。
白芸娘去世后,她身边的人都给了薄幸。
他们对芸娘忠心耿耿,对薄幸亦然。
谁都见不到薄幸受伤。
薄幸不甚在意,“如意呢?”
暗一的气息似乎更冷了,“在寺庙。”
薄幸点头,她现在的身体不能再逞强,得先治好手臂上的伤,走出两步,她淡淡道,“把台阶上那只鸡拿着。”
如意知道薄幸手臂手上,冷着脸,磨牙发誓要把弄断薄幸手臂的人碎尸万段。
“是不是老和尚?他看穿了我们的伪装,出了张府就没追上来,可恨。”
薄幸抬手,在她眼眶下面把泪珠擦干净,“哭什么。”
如意抽抽鼻子,“我没哭。”
薄幸轻笑,“不疼,有你在很快就能好。”
如意的眼眶又蓄满了水雾,“小姐胡说,伤筋动骨一百天,更何况你的手…”如意咬着下唇,倔强的不让眼泪掉下来,“小姐在薄府,就连老爷大夫人都不敢动你一根头发,才来这个地方就受伤了。小姐,我们回薄府吧。”
暗一进来,“主子,轿子备好。”
如意帮着把薄幸手臂上敷的药解下来,按着薄幸的话,重新上了药,血肉模糊的伤口,让她捂住嘴,差点叫出声来。
白府很热闹。
白崇越的小孙子白墨缘跟江南首府之女赵歆梓的相看之日。
白崇越很重视这个日子,这意味着他能跟官府走得更近。
白墨缘白家三房的小儿子,自小聪明伶俐,飘逸宁人,是江南闺中女子的梦中之人,偏他一颗心都在读书上,对情爱之事避之不及。
所以——
天蒙蒙亮,他就爬狗洞遛出了府。
只有昨晚上被亲娘拧着耳朵告诫,今日必定要在场等等之内的话,他撇撇嘴,拿了本书,跑到书屋门边蹲着了。
“夫人,可怎么办,六少爷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