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谷老人悲恸。
这是他的亲儿,他守在这里五年,却没有见到一面的亲儿。
到如今,他真正是悔不当初。
世间事,莫过一个等字。
他等到的,是一具早就凉透了的尸体。
药谷老人手脚发凉,他这一生从阎王手里抢回了多少人,却要亲自感受亲儿死在怀中的感受。
他老泪纵横。
宿殷莫沉默良久,道,“此事是本尊失责,药谷老人但凡有要求,本尊皆能满足。”
药谷老人是医者,尸体在他手中,自然能分辨出他的死因,他不是被毒害死的,只是精力耗尽,自我了断的。
至于凌云峰掌院提及之事。
药谷老人冷笑,“他想毒害我儿,还不陪。”
宿殷莫眉梢轻拢,“这…从何说起?”
药谷老人没应声,他转头看文祯,挑剔眼,“小子,既然纣儿将一身功力都传给你,那你便是我药门中人,以后纣儿的衣钵就由你来继承。”
文祯朝药谷老人叩了三个响头。
“前辈抬爱,晚辈受之有愧。”
药谷老人不耐烦,“那是他自己的选择,无关他人。”他这才看向宿殷莫,厉声,“宿天俢的尸骨在哪里。”
宿殷莫道,“我缥缈岛的人由不得外人折辱,药谷老人既在我缥缈岛数年,念其思儿甚重,此罪便不予追究,我会安排人送你们离开。”
药谷老人并未跟他纠缠,把文祯拧上,迅速消失在原地。
宿殷莫看着他离开的方向,沉思。
转头看着凌云峰众跪着的弟子,和煦醇厚的声音里透着冷意,“你们掌院的死因到底是因何,自会查个水落石出。”
屋里有弟子匆匆跑出来跪在宿殷莫面前。
“禀天尊,我们之前进去天牢的师兄弟们,都被一剑斩杀了。”
…
薄幸吃着被男人剁烂的果子。
大蛇盘坐在石床面前,毫无温度的冷瞳盯着她,薄幸竟从它的眼瞳里看到了兴奋。
它的尾巴尖冲着她一甩一甩的。
薄幸咽了口唾沫。
男人给她捣鼓草药,“小银很喜欢你啊。对了,我不能总叫你姑娘吧?你叫什么啊?”
“薄幸。”
男人捣鼓药的手顿住,他清澈的眼瞳里有茫然,“薄幸……”他咀嚼着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听过这个名字。”
薄幸看着他。
满脸胡子的男人,没见过。
男人想了一会没想起来,索性不想,“薄幸,你家还有什么人?他们会来找你吗?”
薄幸沉眸,文祯若知道她不见了,该是会来找她的吧?
男人又纠结又羡慕,“你家人把你找到后,你把我也一起带走吧,还有小银。”
薄幸摇头,“它太大了,出去会乱世。”
男人皱眉,“那我也不出去了,我在这陪着小银吧,它一条蛇,太孤单了。”
“你可以给它找一条蛇。”
“对啊,我怎么没想到。”男人惊喜,“那我给它找一条蛇,生个蛇蛋,以后蛇宝宝我帮他们养。”
薄幸拒绝跟他交谈。
大蛇转动着庞大的身躯,吐着蛇信子,丝丝的溜走了。男人哈哈大笑,“小银这是害羞了,哈哈。”
薄幸又转回来,“你听得懂它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