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还有神志。
他清醒的承受着破肚的疼痛,侯夫人起初看过一眼差点支撑不住,却也咬牙坚持了。
文撰去请大夫了。
侯爷看到侯夫人的时候,眼底是隐忍的疼,“出去等着吧,我死不了。”
侯夫人抓住他的手,“这时候了,你还跟我倔。”
侯夫人强忍着泪,甚至都不敢看向他的肚子。
她握紧了他的手,“你放心,我在。”
侯爷是强撑着想看她一眼的,他怕自己闭眼后,便再也见不到她了,这股意念在握住她的手这刻,就击垮了。
他的意识开始不清醒。
“…那年桃花树林,是我将你的衣服偷走的,你莫在怪我了,可好……我多想在看你一回在桃花林里翩翩起舞……”
侯夫人眼泪终掉下来,“侯爷……”
她如何不知道。
当年她被家族姐妹排挤,心中怨恨难平,便独自去了桃花林,不想看到桃花美景,便独自起舞,不想衣服被偷了,后面的难堪让她时隔几年都恨不得将偷她衣服的人碎尸万段……
“我不怪你,你想在看我跳舞,待明年桃花盛开,我便跳给你看……”
文撰扛着大夫进来,大夫被他吓得够呛。
本要甩袖子走人的,却看到受伤的侯爷,神色骤变,疾步过去,“药箱。”
得先止血。
但是破肚露肠……
大夫心中沉哀。
只怕……
侯夫人祈求的看着大夫,“一定要保住侯爷。”
文撰只将大夫扛来了,听到他要药箱,转身就走。大夫给侯爷诊脉的手在颤抖,片刻后,才涩然启声,“老朽学艺不精,惭愧。”
侯夫人闭了闭眼睛。
她不会迁怒大夫。
房间里一片死寂。
大夫是想离开的,他在也无义,但这情形下,他反而迈步出去脚步,转头吩咐丫鬟,“去烧些热水来,要滚烫的。”
候着的丫鬟看了侯夫人一眼,才急急的出门。
差点和门口的薄幸撞成一团。
鼻翼下是浓郁的血腥味,薄幸下意识的捂住文礼的眼睛,让青衣将他抱下去,青衣朝薄幸福礼。
“主子……”
薄幸,“抱他下去。”
青衣便不再多说,只将挣扎的小少爷抱走了。
文礼不肯走,这次却胳膊掰不过大腿,被用强硬手段拉走了。
薄幸进屋,看到血泊里的侯爷,神色冷然,她上前封住侯爷几大穴位,淡漠的扫了眼大夫,对侯夫人道,“夫人,可着人去皇城酒楼把南紫鸾叫来府上,便说,是我的恳请。”
清冷暗哑的声音让侯夫人的理智回来些。
“南紫鸾?”
薄幸,“正是。”
点了穴位,侯爷肚子上的血只是暂时止住了,侯夫人这才想起来,她的幸儿也是懂医的,她的命便是幸儿救回来的。
侯夫人抓住薄幸的手腕,掌心冰凉。
“幸儿,你有办法救侯爷是不是?”
薄幸在她脆弱的期待中,缓缓的点头,侯夫人大哀过后便是大喜,薄幸道,“夫人,我需要羊肠,且要快。”
刚把大夫的药童拧进屋的文撰,将药童仍在,“我去找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