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天正了正身子道。
“二叔,怡红楼手中有一张时晴的卖身契。”
时锦不等时天反应,就继续道,“卖身契是你写的,上面有你的签字画押。”
完后,也不等时天问具体事件,时锦就把她回门时府,时晴闯进府向她求救,时富带着人围堵他们的事,一一告诉了时天。
在大历朝,父母对子女有绝对发言权,子女于父母而言,就像是货物般可以出售。
卖方写下卖身契签字画押,事后买方只需拿着卖身契到衙门登记,就算是把子女收入库了。
这一系列流程,无需子女任何意见。
当然,这样的事大多出现在贫瘠的低层。
毕竟,卖儿卖女可不是光彩的事,会被人在背后戳脊梁骨的。
“怎么可能?时晴是我的女儿,我那么宝贝她,我怎么可能会卖她?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
时天惊愕地否定道,“我没写过卖身契,更没签字画押!”
“爹爹!”
一觉醒来的时晴,刚到门口,就听到了时天的话,一脸欣喜地推门入,奔到床边,扑到时天怀里,嘤嘤哭泣道,“我就知道爹爹是不会卖我的。”
“傻孩子,爹爹再没本事,再缺钱,也不会做那卖儿卖女的缺德事的。”
时天慈爱地抚摸着时晴柔软的发丝说,“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晴儿让爹爹担心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
听着身后父女俩的相拥而泣、互诉衷肠,时锦关上房门的刹那,脸上被一抹冷意取代。
假信件,假契约……
结合着发生在时府的事……
呵呵!
她大抵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时府。
一大清早,时富就跪到汪雯房中,将他把手当作赌注输掉,怡红楼让他抓时晴去抵债的事,一五一十告诉给了汪雯,并求汪雯帮他把时晴送去怡红楼。
“祖母,怡红楼的人说了,除了时晴,任何东西都不能换回孙儿的双手。孙儿不想成为残疾,你就帮帮孙儿吧!”
时富跪在汪雯脚边,一把眼眼泪一把鼻涕,哭得肝肠寸断,“呜呜呜呜!”
“糊涂呀!”
汪雯重重杵着手中拐杖,恨铁不成钢道,“十赌九骗,我跟你说过多少次,让你不要去赌,你怎么就总是不明白不听话呢?”
听了时富的诉说,汪雯哪里还不明白事情的始末,与其说时晴被时富算计着,倒不如说时富和时晴都被那红月赌坊……不对,不是红月赌坊,而是怡红楼算计了。
目的就是把时晴给弄进怡红楼。
只让她不解的是,那时晴长得那么丑,怡红楼怎么就会看上了?
“祖母,我明白了,我现在明白了。”
时富立马表态,举手发誓,“我发誓,这事一过,我再也不去赌了。”
“昨天,我看怡红楼手上有时晴的卖身契,那卖身契真是时天写的?”
汪雯一脸狐疑地看着时富。
如果没有时富现在的这一行为,她还真就信了那卖身契是时天写的。
只是现在……
细细想来,那时天虽说没什么大本事,这么多年来对时锦一个别人生的孩子都细心地照顾着,又怎么会做出那种卖自己亲生女儿的事呢?
想来那卖身契也……
“是时天写的。”
时富低垂的眸底,闪过残忍与狠毒。
昨天,他已经把时天给砸死了。
那张卖身契已是死无对证的东西。
更何况,那确实是时天写的。
“你想祖母怎么做?”
了解时富性子的汪雯,不再纠结于那张卖身契,转移了话题问。
无论如何,她也要保住时富。
至于时晴……本就是贱货,就该过最低贱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