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府,本该喜气洋洋,此刻却一片死寂。
凌溯立在月下,深夜的寒风吹掀他身上那件素白的长衫,刺骨的寒意入侵,他却浑然不觉。
他的俊脸上掩不住浓浓的痛色,深不见底的黑眸泛起丝丝泪光。
他不过是将封雅送去了洞房,再出来之时便听闻锦绣血尽而亡,尸体竟被凌然带走了!
他不顾封雅在房间等他,更不顾奶奶醒来要见他,疯了似的冲出凌府。
可他几乎找遍了周围的每条街巷,却并未找到凌然和锦绣的身影,那两人仿佛人间蒸发一般!
他不知道锦绣是死是活,更不知凌然究竟要将她如何,内心犹如翻江倒海,心脏更是被人撕裂了一般疼痛难忍。
凌溯死死按住胸口,从未觉得如此心痛!
锦绣……你究竟在何处?究竟是死是活?!
便在凌溯痛苦的万分之时,身后忽的传来封雅轻柔的声音:“相公!”
封雅将一件斗篷披在他身上,柔声说:“夜深了,相公小心着凉。”
凌溯蓦地看向封雅,急切问道:“派出去的人可有消息带回?”
封雅摇摇头,叹了口气后神色哀戚的说:“回来三批人,皆说未找到凌然与锦绣的身影。”
凌溯闻言,眼眶里瞬时闪过一抹泪光,他沙哑的低喃:“锦绣,你可是怨我,恨我,所以才故意躲起来不见我?”
封雅咬了咬嘴唇,暗暗的将双手死死的绞在一起,心中咒骂:该死的!
只差这一步,她便能让白锦绣那个贱人尸骨无存,彻底消失!
可偏偏此时凌然带走了那个贱人,坏了她的大事,简直气死她了!
那贱人消失了好几个时辰,只怕已出了城门,再想找到她,定是大海捞针!
不过这样也好,至少那个贱人不在,不会有人再与她争抢表哥!
封雅深吸一口气,压下所有的怒火,从身后抱住了凌溯的腰,轻声说:“相公,莫再找了。”
“锦绣给奶奶换了血,根本不可能还活着,纵然活着又能如何?”
“方才我去奶奶的房间,她对锦绣下毒之事依旧耿耿于怀,你若将锦绣找回来,奶奶岂能饶她?”
“凌然表哥对锦绣一往情深,且他们已私定终身,莫不成全了……啊……”
凌溯狠狠捏住她的手腕,打断她的话,直到听到封雅吃痛的“啊呀”一声,这才松手,冷漠的道:“抱歉。”
封雅知道自己惹了他不高兴,再不敢继续劝说。
凌溯喜欢那个贱人这么多年,自然不能说忘便忘,但来日方长,她有办法让他忘记白锦绣!
眼下,她要先与他生米煮成熟饭!
想到待会要发生的事,封雅羞红了俏脸,羞答答的小声说:“相公,我们……我们该休息了。”
凌溯神色一凛,奶奶刚醒,锦绣下落不明,生死未卜,她却还有心思想那些男女之事?!
想起今日他去找锦绣之前,房里传出惨叫,封雅和那丫鬟小玉也在,他寒声问:“你今日在我房内做什么?!”
封雅心里“咯噔”一下,糟了,他还是起疑了?!
她下意识的抓住裙摆,有些慌张的回答:“我、我去看锦绣。那时她在寒池中着、着凉,我担心她啊。”
凌溯抿紧了薄唇,他记得锦绣当时的表情,仿佛遭受了晴天霹雳,脸色白得吓人。
她当时显然是有话问他,却一直颤抖着嘴唇发不出声音,甚至被人放血的时候也不曾质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