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荔的鹿眼蒙上了一些雾气,“沈哥哥,你这是何意?我从汴州不远万里来到京城,就是为了履行婚约,难道你想反悔?”
沈敬衣脸色铁青,缄默不言。
旁的陈若柳突然瞥见了旁边桌坐下一个青衣女子,于是偷偷向陈杏菱递了个眼色。
陈杏菱立马会意,笑着道:“薛妹妹,你也太着急了,只是瀛洲上你的船被劫,又发生了那样的事,谁人不唏噓?沈少师也是脸面无光,一时不能接受罢了!”
“这……我没有被……没有发生那样的事,二姐姐你可莫要胡说!
薛荔急了,害怕的四处张望,生怕让旁人听见。
这一幕落在沈敬衣眼里,便是已经承认了失贞的事实,心中对薛荔更是不喜。
顾明冽的眸子深了深,心中便有了猜测,明明那劫匪被自己一箭射死,她却含糊其辞不肯言明,连女儿家的名声也不要了,当真越发有意思了。
这时,陈若柳突然站起身走到隔壁桌旁,捂着嘴惊呼一声,“咦,柳小姐怎么也在,倒是我眼拙了,方才便觉着这位姐姐气质出尘,原是丞相千金。”
众人回头望去,柳药心便落落大方地站起身,“若柳妹妹折煞我了,方才一进来就听见沈少师与这位薛小姐正在谈论婚事,虽有心打个招呼,却不敢贸然打搅,只得先坐下,勿怪。”
这话说的有些含蓄,但在场的人都知道,柳药心是将刚才的对话都听进去了。
“大家都是认识的,姐姐又是一个人,不如同我们一桌,大家说说笑笑岂不是更有意思?”陈若柳便拖着柳药心坐到了薛荔一桌。
见沈敬衣与顾明冽都在此,柳药心并没有推辞,倒是真的坐了下来。
沈敬衣见柳药心在此,又将话都听了去,便觉着是被薛荔三姐妹设计了,心生可了厌恶。
紧跟着,陈若柳又装模作样的责怪了两句陈杏菱,“二姐姐,这样的事可不能到处说,若是让沈少师不快,悔了婚可就是你的不是了!”
薛荔瞪大了眼睛,骄横地反驳陈若柳,“沈哥哥断不会因为此事便悔婚的,就算他不愿,可我阿爹阿娘已故,沈伯伯定不会毁约,若是将婚约摒弃,如何对的起我爹娘在天之灵?”
陈若柳暗自欣喜,薛荔果真蠢笨如猪,一提悔婚便恼怒起来,当着柳药心的面就如此威胁沈家,她就不信沈敬衣会毫无芥蒂!
果然,沈敬衣的脸上已浮现怒色,“够了,薛小姐,你父母尸骨未寒,现在说这些可会自觉羞愧?”
薛荔被这斥责吓了一跳,泪珠竟大颗大颗往下掉。
沈敬衣说完便拂袖而去,顾明冽哈哈大笑,深深地看了薛荔一眼,也跟着走了出去。
柳药心站起身,假意安慰起薛荔,“薛妹妹别介意,敬衣就是这样的脾气。”
这话说的暧昧,仿佛她与沈敬衣非常相熟似的。
薛荔应付了几句,便称身体不适要先走一步,上了马车。
可才坐好,车帘便突然被掀起,一个敏捷的黑色身影钻了进来,径直坐在薛荔身旁。
薛荔大惊失色,紫鹃见车厢闯进了陌生人,连忙将薛荔护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