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房这边陈祚气急攻心吐了血,闹成一团麻,欧阳氏便偷偷转身,拉着陈明去了二房院里。
陈恒与孟氏正在屋里商量陈决这事呢,下人便禀报说是四房的人来了。
见陈恒与欧阳氏款款而来,陈恒依旧笑得和蔼可亲,“二位常年不出门的,今日怎么想起到我这来了?方才下人来通报,我夫妻二人还不信,原来竟是真的!”
欧阳氏笑了,“从前不来是因为相安无事,如今来了,是为求自保。”
孟氏将目光从陈明身上收回来,“这话严重了,弟妹家中事情少,一向清净,四弟视你如珍宝,怎么就无法自保呢?”
“大哥贩卖私盐,我陈府可不就是自身难保了吗?”欧阳氏紧紧盯着孟氏的眼睛,此时此刻,她真恨不得将孟氏撕碎,以报弑子之仇。
陈明最是知道自己的二哥是什么样的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他望着陈恒,状若无意般说起年后的事情。
“我们这没参与贩卖私盐的自然是不怕入狱,可眼下大哥已经出了事,大理寺法制严苛,圣上又最是憎恶官宦人谋这些私利,年关过后便面临着审核政绩,不知二哥会不会被大哥这事连累,原本要升迁,可若是受了影响,这事可就不一定了。”
这话让陈恒立马变了脸色,心里有些慌了,可转眼又防备的盯着陈明,“四弟什么时候关心起这些琐事来了?”
陈明温柔地看向自己的爱妻,“我能像如今这样悠闲,每日陪着妻子,不就是仰仗着几位哥哥?若是大哥倒了霉,连带着二哥也受了牵连,我和三哥可管不好这偌大的陈府,也不能像如今这样自在,我当然关心这事。”
孟氏瞧见这二人腻腻歪歪的便心里不舒服,“眼下可还不一定当真是犯了事,这罪名还没坐实,怎么四弟就想已经成了事实似的?”
“二嫂说笑了,大理寺是什么地方,来的是什么人大家都清楚,何必自欺欺人?”
陈明温柔地摸了摸欧阳氏的手,很是冰凉,于是便拉着欧阳氏站起身,“我夫人身子不太舒服,我便先回去了,只希望二哥早些想办法救救陈府才好,多年的基业可不能毁在我们兄弟手中。”
言罢,两人便手牵着手,走了出去。
见孟氏依依不舍地看着陈明远去的背影,陈恒轻轻咳嗽了两声,这才将她的思绪拉了回来。
“夫人意下如何?”
孟氏伸出手仔细观赏着自己才涂了豆蔻的指甲,“他们说的没错,原本我们想着此时大可坐享其成,只等陈府落在我们手中。可眼下我们若是什么都不做,只怕要影响老爷的仕途,大房总归是要倒的,咱们何不让大哥死得其所,物尽其用?”
“你想要他死?”陈恒阴狠的眼睛里倒映着孟氏的身影。
孟氏轻笑,“死与不死有什么重要?最重要的是,他死的有没有价值!”
“是啊,总不能让他白白牺牲,流放之前,让他助我更上一层楼,岂不是更好?”
陈恒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