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薇却并不惊讶,心中也明白这些下人们的难处,“这些人都是来陈府做工挣钱的,如今主人家倒了,府中一点银子,一点家产也没有,自己尚且养不活,就更别提有钱拿给他们了,又不是做慈善,谁会留下来白干?”
薛荔上一世看尽了人情冷暖,眼前的一幕幕更是看得透彻,“大房的人一贯爱克扣下人,动辄打骂肆意凌辱,对这些下人是半点恩情也没有,只怕正是因为这个,他们才不知感恩,四散逃走了。”
主仆三人来到薛氏的院子,只见薛氏正坐在大厅里发火,将茶盏摔在了地上,碎片散了一地。
“人呢?还不快去沏壶茶来,想渴死我吗?来人!来人啊……”
薛荔缓缓走上前,“姑母,今时不同往日,你以为还是从前的陈府大房吗?下人们走的走,跑的跑,你若想喝茶只怕要自己动手了!”
薛氏抬头一看是薛荔,便皮笑肉不笑地起身迎了上去,“怎么,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别忘了,你现在还是住在我府上,不过寄人篱下而已,你又有什么好得意的?”
“我眼下的确是住在你府上,可这真的是我自己情愿的?难道不是你费尽心机,将我骗来京城,好侵夺我家的产业?”
“胡说什么!”薛氏眼睛不安的转动,竟是不敢去看薛荔的眼睛。
薛荔嫌弃地坐在椅子上,“姑母,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你还要同我演戏,在此装傻充愣吗?你逼我来京城,千方百计要我嫁给表哥,不就是为了名正言顺得到我父亲留下的产业?”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薛氏阴鸷的眼神逐渐变得狠毒。
薛荔不屑的一笑,死死盯着薛氏的眼睛,“很早,在来京城的路上就知道了,贼匪劫船、赵妈妈猥亵表哥、福灵寺陆芫晴爬床,还有前些日子那些杀手,桩桩件件不都是你的手笔吗?”
“你……是你……”薛氏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泪水夺眶而出,起身指着薛荔,半天说不出来一句话。
薛荔用力按下她指着自己的手,笑的犹如春风拂面,“姑母,你何必这么惊讶?多行不义必自毙,这可都怨不得我,实在是你太狠心,太贪心了!”
“你这个小贱人!”薛氏冲到薛荔面前,恨不得将她掐死,“你竟敢如此害我!今日之事,难道也是你在背后陷害?”
薛荔一个侧身便躲开了薛氏,可薛氏并不肯罢休,还想对薛荔动手。
“不许动我家小姐!”紫鹃紫薇见此,连忙一左一右抓住薛氏的胳膊,死死地钳制住她。
薛荔也懒得和她在此争论,既然已经撕破脸皮,也不想同她多说,开门见山道:“我今日来找你,可不是为了和你打架的,只是你害死我父亲,骗的我母亲将家中大部分的产业托给你保管,我不能忘!如今,也该物归原主了!”
“不!”薛氏疯狂地扭动身子,想要从紫鹃紫薇手里挣脱,“我不给,什么叫物归原主?那是我的,都是我的!”
“怎么?只交给你托管几天,这便成了你的?官府可是有记录的,那些田契房契,还有一些铺面庄子的地契,你还不交出来?”
薛氏拗着头,一言不发,这是她最后的指望,是绝不能还给她的!
薛荔从怀里掏出一袋银子,走到薛氏面前晃了晃,“你若是肯将地契房契给我,这些银子我便给你,也算是一点心意,够你们用段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