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杏菱眼神有些黯淡,典当首饰实在叫人有些难以启齿,她也从未去过当铺这些地方,人家说多少她便算是多少,并不会与当铺的掌柜议价,因此当了好些首饰,银子却没拿到多少。
陈杏菱便嘴硬道:“都是些早就用烦了的首饰,留着也无用,索性拿去扔了,怎会拿去典当?实在有些难看了。”
陈宿沉默了一晌,“杏菱,是我这个做哥哥的没用,跟着我只会让你受苦。”
陈杏菱嘴里嚼着烧鸭,手上的动作却突然停顿下来,她认真地望着陈宿,“我不怪你,这也不是你的错,要怪就应该怪顾明冽同薛荔,是他们害了父亲母亲,害了你我!如今咱们家只剩下你我兄妹二人,自当相互扶持相互依靠,你还在我身边,这对于我来说已是弥足珍贵了。”
“可是……可是我不能将你捆在我的身边,我以后大约是不能参加科考了,我只会耽误你的前途,让你不能嫁到一个好人家,你一直金尊玉贵的长大,我又如何舍得拖累你?”
陈宿表现的一副情深意重的样子,一时之间让陈杏菱有些奇怪,“哥,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要赶我走?”
“不,长兄如父,你如今又是我唯一可以依靠的亲人,我怎会撵你走?”
“那你刚才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陈杏菱将手里的鸭腿放下,又用袖口胡乱地擦了擦沾满了油光的嘴,用审视的目光盯着陈宿。
“我不是想赶你走,而是想为你挣一个好前途,挣一个好姻缘!”
“什么好姻缘?”陈杏菱的表情冷漠至极,脸上没有半点喜悦。
“我如今已是罪臣之女,还能有什么好姻缘?如今便是京城里有些底蕴的富商也不会要我,我如今连低微的商人都嫁不了,你让我去嫁给谁?是码头抗麻袋的,还是酒楼里打杂的?“
陈宿连忙向她解释,“不不不,我怎会让你嫁给那些低贱卑微之人?他们是万万配不上你的,你是我的亲妹妹,我自然是选最好的郎君给你!”
“那你要将我嫁给谁?若是些年纪很大的糟老头,我可不嫁!”陈杏菱脸上飞起了两朵红霞,心中到底生了些希翼。
“是柳丞相家的二公子,百官之首丞相做你的公公,可觉得有面子?”
陈杏菱到底是在京城的贵小姐圈中打混过,京城里少有她不认识的青年俊杰,眉头一皱。
“我只听说丞相有两个儿子,大的已经成婚,育有两子还娶了伯爵府的长女顾氏,年纪轻轻已是四品言官。小的与你年纪相仿,也是贡生,来年也是要科举的,什么时候又有个二公子了?”
陈宿有些不好开口,摸了摸自己的鼻尖,“二公子身子不太好,也不爱出风头,常在家中读书修养罢了,你不认识也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