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见过花大人。”
见冬雪福身行礼,花重锦忙阻道:“不必多礼,不必多礼,我这就要走了,你去禀事吧。”
“这……”冬雪为难地望向甘棠道:“安掌印在外殿求见。”
“还真是阴魂不散。”花重锦嘟嘟囔囔道。
甘棠叹了口气,无奈道:“一会儿安玉琳进来,你再告辞离开,免得在外面碰见又起什么龃龉。”
“哎……”
不待花重锦再说什么,冬雪便领命退下。不一会儿工夫,安玉琳就踏入内殿。
“稀客啊……”
花重锦刚一开口,就被甘棠打断道:“督主拨冗前来,还请恕我俗务缠身,未曾远迎。”
见花重锦还杵在那里,甘棠顿了顿,又道:“花大人,你不是还有公事吗?就别在这儿耽搁了。”
“我没,”花重锦见甘棠扫来的目光中暗含警告,改口道,“本官这不是,还得跟安掌印告辞吗?免得人家说本官,不识礼数。”
安玉琳略勾了下唇,回道:“花大人不必多礼,咱家可担当不起。”
“冬雪,去将前几日酿好的花露拿来。”甘棠摇了摇头,吩咐道。
冬雪退下去取花露,花重锦见状叹道:“行罢,制了花露也不同我说,真是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走了走了。”
“新人,旧人?”待殿中只余他二人,安玉琳似笑非笑地看向甘棠,挑眉道。
甘棠垂眸轻笑一声,将手中的折子处理好放在一边,几步走到殿中的圆桌前,示意安玉琳过来坐下。
“就花重锦这张刁嘴,就算我不说,你还不了解吗?跟他较真儿,擎等着折寿呢。”
冬雪将花露呈上来,甘棠接过给安玉琳先斟了一杯,笑道:“败败心火罢。”
安玉琳饮了口花露,待冬雪退下,才开口道:“花露虽然香甜,却不及阿棠半分。”
“你这是专门来同我玩笑的?”甘棠用手指碰了碰杯子,却没有喝的意思,只用一双美目横了安玉琳一眼道。
安玉琳垂眸看向甘棠握着杯子的手,那白玉所制的酒杯,在甘棠手中都显得黯然失色。
“新科取录的这些个学子,总该有个章程不是?”
“这好像是吏部的公事吧?我又怎么好插手。”
安玉琳抬手握住甘棠的柔胰,笑道:“确实是吏部的公事,但也要内阁票拟,司礼监报过陛下,才好批红不是?”
甘棠的手不自觉地颤动了一下,但没有用力挣脱,只低笑一声,道:“宣州是陛下潜邸时的藩地,江南是天下文枢,都是开明教化之所。”
“原来阿棠是早有打算,难为我还准备了一番劝慰之言。”是了,甘棠能推行新政,编纂出侍中七谏书,本来胸中便自有韬略。
“我的督主大人,何必假惺惺地来说这一番话。纵然我不点头,难道你就不授意新任吏部侍郎,去鼓动此事了?”
“阿棠口中说我是你的,心里必定想着一旦羽翼丰满,便将我除之而后快。我还想与阿棠长长久久,可不敢叫阿棠得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