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既然别人调他离宫,自然不会叫他轻易回来。恐怕他那里,比之此地,还要凶险许多。”
花重锦微微摇了摇头,又轻声道:“小糖糖,你这是在为他说话?”
“实话实说而已,我相信凡是有点儿脑子的人,都不会看不出这其中的名堂。”
甘棠勾了勾唇,对看过来的皇上,安抚一笑。
“啧啧啧。”花重锦感受到皇上不时瞥过来的目光,抬袖掩住嘴,感叹道:“说实话,我之前,还以为陛下会立你为后呢。”
甘棠险些维持不住面上的表情,轻斥道:“别胡说八道,我看你是真的皮痒了。这回,想放出京去几年?”
“不说便不说,”花重锦整了整神色道,“可是这个案子,咱们虽然盯得紧,主要还是人家出的力。
若是一会儿人家赶不及回来,你如何脱身?”
甘棠垂眸看着殿中的地砖,倒是横平竖直,经纬有度。
“地上又没开出花儿来,你得跟我交个底呀。”
“赶不及,便赶不及,难道我自己就应付不了吗?纵然一时应付不得,此案早晚也能水落石出。”
花重锦抿了抿唇,无奈道:“说得倒是简单。若你应付不了,陛下那里又是绝不肯叫你受委屈的,今天恐怕真要血溅保和殿了。”
“到了万不得已时,纵然不能洗脱罪名,也总有法子脱身。”见花重锦太过忧虑,甘棠出言安慰道。
“小糖糖可别匡我,究竟是什么法子?”
“是一个,永远也用不到的法子。”
花重锦还欲追问,殿上便鸣钟收卷了。
待贡士们被带下去,群臣都进入了殿内。
郭通也被人带上殿来,至于那名御史,则是被报上来说是偶发旧疾,称病出宫去了。
“陛下,臣有本启奏。”郭通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行大礼道。
皇上端起御案上的茶盏,叹了口气,道:“今日并非朝会,起来回话罢。”
“臣斗胆请陛下纳谏,诛杀奸佞。陛下不纳谏,臣不能起身。”
见皇上将茶盏重重搁回御案上,花重锦转了转眼珠,接话道:“郭少卿,这是要逼宫不成?
连前因后果都还没弄清楚,便要请陛下铲除奸佞。依本官看,郭少卿才是颠倒是非、浑水摸鱼的一把好手。”
“启禀陛下,花大人他,他血口喷人。臣,臣,臣断无冒犯陛下之意。”
见皇上并不发话,郭通只得略整理了一下思路,接着道:“陛下,臣从购买会试考题的学子口中得知,甘侍中便是贩卖会试考题的背后主使……”
“啪。”
还不待乍闻此消息的众臣惊讶,便见皇上一把将茶盏贯了下来。顷刻之间,那玉盏在大殿中央摔了个粉碎。
“诬告上官,你好大的胆子!来人,将这逆臣贼子给朕押下去!”
“请陛下息怒。”宋成武不得已,出列求情道。
众臣也都跪地,附和道:“请陛下息怒。”
甘棠刚欲说些什么,便见殿门忽然打开,一道人影迈入殿内。
“奴婢请陛下,暂息雷霆之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