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糖糖,”花重锦腿一软,坐回了原处,抖着嗓子道,“我设计你和安玉琳那事儿,咱们已经两清了吧?”
“重锦这是说的什么话?不过是瞒着我,杨将军派人刺杀安玉琳的事儿,顺便你又亲自去下了个毒,害我前功尽弃而已。
我又怎么会,放在心上呢?”
花重锦看着甘棠的如花笑颜,脸色铁青地咽了咽唾沫:“小糖糖,你可别吓我,万一我有个什么好歹,这去边境的事儿还得换人不是?”
甘棠收敛了笑意,淡淡道:“那花大人还在这儿磨蹭什么呢?”
“我这就走,这就走。”
花重锦慌慌忙忙地就往外跑,从望鹤殿侧门离开,站在殿外长出了一口气。
“青竹蛇儿口,黄蜂尾上针。二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古人诚不欺我,诚不欺我。”
一阵微风拂过,花重锦感觉脑门一凉,抬手拭了拭,原是出了一头的冷汗。
“唉,不愧是我的知己小糖糖,会被杀头的话说出来,都和我一样云淡风轻。要是不拿来吓唬我,就更好了。”
花重锦毕竟是见多识广,若不是甘棠一向对皇上掏心掏肺,为国事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他今日也许还不会这么震惊。
如今看来,甘棠的忠,果然只是对皇上一个人的。
“后人自有后人福,莫为后人做马牛。”
只要甘棠不是拉着他造反,他就舍命陪着又如何。花重锦用帕子拭了拭额上的汗,大步离开了望鹤殿。
花重锦走后不过半年,甘、宁二州边境的形势便稳定了下来。郭守成果然厉害,屡出奇兵,打的匈奴人是头都抬不起来。
如此一来,甘棠和安玉琳的人,便顺势在朝中提出了敕封郭守成为镇北王的事。
本来,许多大臣都认为,这不符“立嫡立长”的祖宗家法。但先帝在时,便已破了规矩,他们也不知如何劝谏当今才好。
当初众臣摄于先帝乾纲独断的威势,知道廷上争辩只是徒劳,虽有劝谏,但确实未尽全力阻挠。
只因先帝最早为皇后选子时,便已经连斩十余名死谏的朝臣,眼睛都不眨一下。而,先帝秉性爱欲其生,恨欲其死,先太子之死亦令人齿寒。
如今众臣束手束脚,不知如何向非嫡非长的皇上谏言。
但宋成武却是首当其冲,支持皇上敕封郭守成为镇北王。
宋成武以为,敕封郭守成为镇北王,一则嘉奖其功绩,二则可以使边境稳定,匈奴不敢轻犯,实乃一举两得之法。
而实际上,甘棠认为宋成武素来老成谋国,他的顾虑应该同自己起码有一点相似。
那就是,若不叫郭守成封王,以侯伯之位或其他官职嘉奖,未免更长郭氏一族的气焰。不分化郭氏,早晚镇北王一脉会成尾大不掉之势。
群臣几轮辩论下来,大部分人已是对上述问题心照不宣,故而旨意最终还是顺利下达。
而花重锦却久未返京,也不知是又惹出了什么事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