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民？”王德化将信将疑道，“一个流民居然有如此能耐？”</p>

刘佩琦接口道，“厂公，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能工巧匠无数，做个暖气并不难。”</p>

“嗯，说得没错”，王德化点微微点头，又来到锅炉边转悠，看到一个气压表，又问道，“此是何物？”</p>

董魁连忙解释，“这是压力表，等锅炉的水烧开以后就会产生蒸汽，若蒸汽太大的话就会爆炸，有了这个压力表可以随时看到里面蒸汽的多少，可以防止爆炸。”</p>

王德化连连点头，“这个还是琉璃做的，里面写的是什么字？”</p>

董魁道，“这是西洋数字，这是‘二’、‘四、‘六’、‘八’，等水烧开以后，指针不能超过‘四’就是安全的。”</p>

王德化疑惑道，“这个流民还会西洋数字？”</p>

刘佩琦解释道，“非也。是我们刘赞画会西洋数字，他还会西洋算数，算得又快又准。”</p>

王德化突然想起崇祯让他查探马祥麟手下的高人之事，莫非就是此人？突然问道，“这人叫什么名字，现居何职？你快给咱家仔细说说。”</p>

刘佩琦见王德化主动问起刘慧明来，想起临走之前刘慧明交待的话，犹豫了一下才道，“回厂公，刘大人本是辽东人氏，后来流落到两广，在弗朗机人手下做过事，因此会一些西洋文字，也学了一些西洋人的技术。去年正要北上报效朝廷，却阴差阳错地到了石柱，被秦少保招入幕中得任赞画之职。”</p>

王德化听得直点头，又问道，“你们刘赞画是几时到的石柱？”</p>

刘佩琦想了想，答道，“去岁九月底吧。”</p>

王德化心道如此就对了，陛下口中的高人想必就是此人，又问道，“此人是不是叫刘慧明，给陛下献过新式火药，陛下还封他为承奉郎的那个刘慧明？”</p>

刘佩琦愣了愣，点头道，“回厂公，正是我们刘赞画。”</p>

“哈哈，太好了，太好了！”王德化乐得哈哈大笑，只是声音略尖锐，虽然是喜悦的笑，听起来也很渗人，只见他一边搞笑地尖声大笑，一边赞道，“事成矣，事成矣。”</p>

刘佩琦莫名其妙，“厂公，何事成矣？”</p>

王德化摆摆手，笑眯眯地道，“不关你的事，咱家高兴。咱家记得刘赞画现在已经襄阳兵备佥事了吧，想必立了不少功吧。”</p>

刘佩琦点点头，“大人随大公子入援襄阳，在夷陵平了施南土司叛乱，又在襄阳城下巧施妙计斩杀贼酋袁宗第，守卫襄阳城也有大人的功劳，上月又随大帅大破流贼，因此这几个月屡有升迁。”</p>

“好，好，不错，果然是个人才！”王德化赞道，“那他现在在何处，目前在做何事？”</p>

刘佩琦摇头道，“小人不知，大帅和大人已经一个月没有传来信息了，应该在南阳安置流民吧。”</p>

“哦，原来如此！”王德化瞬间明白了，原来你是马家的人啊，害得咱家真以为是那荆国光派来的呢，我就说那荆国光平庸至极，为何突然异军突起了呢？原来背后是马家的支持啊。</p>

王德化看了一眼锅炉，问道，“几时才能烧开？”</p>

“还要两刻钟”，董魁答道，“请厂公稍后。”</p>

王德化摸了摸锅炉，一股温热慢慢传来，笑道，“咱家今日高兴，就等着吧。”</p>

又少了半个时辰，随着气压表的指针缓缓移动，热水慢慢地流进内室的管道里，董魁禀报道，“厂公，水热矣，屋里温暖如春。”</p>

内室重新粉刷了一边，堵住了一些漏风的地方，虽然屋顶没法密封，但他们铺了足够的暖气片，做个实验还是可以的。</p>

王德化连忙走进内室，顿觉温暖无比，喜道，“甚好，甚好！来人啦，看赏！”</p>

刘佩琦和董魁连忙谢过。</p>

王德化赏了银子，又吩咐道，“你们再去做一些出来，本督要献给陛下，要做精致一些，陛下若高兴了，赏你们一官半职也并非不可能。”</p>

刘佩琦和董魁大喜，“多谢厂公赏识，小人敢不尽力。”</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