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水泡着舒服极了，没一会儿就将稚稚的脸颊蒸得透粉透粉的，活像一只泡温泉的猴崽。有时看她快睡到水里去，护工就将她的小下巴往上抬一点。

【十三岁：三年之期已到，你带着你的大军回到虫星。】

六岁儿童能送去寄宿吗，在线等，他挺急的。

听到爸爸的声音，稚稚精神了一点：“爸爸，我刚才和奶奶散步时看到一只好大好大的狗狗。”

在疑惑过后，它们静静地退了出去。

虽然没有攻击，但也没有表示臣服听令。

这让江殊有点意外。

江殊皱眉。

虫族死亡率特别高，特别是低阶虫族，更是虫星上不值一提的存在。

爸爸淡然的回答，乍听上去是那么的有理。

基因崇拜使万虫天然臣服，可是面前的大皇子又分明是雄性。

“还没有，快好了，在搓护发素。”清姨扬声说。

有轻微洁癖的江殊：“……”

因为他本来的计划，是和虫后星核融合之后，就能得到虫族至高统领权的。

江殊暗忖。

他赶着去统一宇宙的大业呢。

江殊以复命为由，亲自面见了虫后。

在读档前，虫后就是在听完他的报告后，发动周围的埋伏杀死了他。

【十岁：你查明了虫后对你起疑心的原因 ——虫星流传着关于你的传说，源头是一个特别爱说话的低阶虫族，你想把它抓出来，问明对方有何居心，但回来的情报却显示，那只低阶虫族已经很久没出现了，怀疑已经死掉，一切成了个谜团。】

失去虫后的虫族会陷入疯狂，他赶紧给自己打上一针科学家研究出来的融合药剂，再将泛着腥气的星核咽下，和其融为一体，再呼召在虫星星域外围等着的大军。

这一次，早有预备的江殊自然不会在同一个坑里掉两次，在解决掉埋伏的护卫后，他刺瞎了虫后的十八只眼睛，命中它的要害，取出藏于体内的星核。

换上干净睡衣后，江殊才安心躺平，进入模拟器之中。

熟睡的人类幼崽看上去比醒着的时候更安静乖巧。

江殊轻拍她的背。

在爸爸的臂弯里，小团子很快就睡着了，放回她的床上。

给她盖好被子后，江殊忽然觉得今日一整天的劳碌都是值得的。成为父亲的角色后，他不禁想，在他小的时候，父亲有没有过和他一样的心情呢？

困得猪脑过载的稚稚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爸爸！我不是狗狗！”

他想再追问，虫后却已经没了气息。

“嗯，先从明天陪她写作业开始。”

模拟器将他回档到在外执行任务，还没回去虫星的时间点，他借故拖延任务进程，久久没回去。虫后大抵想着他跑不掉，又觉得还有用到他的地方，除了催促外没强要他回来。

“好了没？”他问。

稚稚好气哦。

可是小朋友犯起困来管不住自己，大人也照顾得周到，没一会儿，她就迷迷糊糊地被套上睡衣，再转交给在浴室门外等着的爸爸：“爸爸我要养狗狗……”

他身上……

有母亲的味道。

江殊没在上面纠结太多。

【十二岁：你是唯一愿意和外界交流的虫族，其他宇宙人对你既好奇又畏惧，你迅速吸收着知识，建立起自己的势力。】

“狗买回来啥事不干，每天得喂饭喂水，还得给它洗澡，和你有什么分别？”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

他只希望，自己不会成为和江别山一样的父亲，和稚稚渐行渐远。

当虫潮涌入，它们惊疑不定地看着曾经的大皇子。

“狗和你只能养一个，自己选吧。”

小团子委屈地把脸往爸爸颈窝里钻了钻。

虫后苟延残喘：“原、原来……那孩子说的都是真的……”

“我们家里已经有你了。”

“谁？”

江太太正和清姨在说话，看到儿子把原来的睡衣脱了下来放到脏衣篮里，奇问：“怎么换衣服了？”

【十一岁：你麾下的科学家研究出了虫族无条件服从虫后的原因 ——虫后体内的星核会使其他同族对它有基因崇拜，你们想出了杀死虫后，掠夺其星核并装上的计划。】

他面无表情：“收到了一点来自大自然的馈赠。”

因为稚稚的强烈要求，江殊只能在浴室门外等着。

“我也想养狗狗，我们家里也养一只好不好？”

“……”

“然后呢？”

沉浸在平静温暖里片刻，他感到肩膀有点凉意，便上手一摸 ——就浴室抱回房间那一小段的距离，熟睡的小团子就已经把一滩口水留在了冤种爸爸的肩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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