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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正平这个人资质太差，本就是平庸一类，适合踏实低调。我让他留山，继承我的衣钵，也算是为他好。他却说想出去看看。其实，我都能理解，他自以为自己学了法术就很厉害了，可以在凡尘里搅风搅浪，呼风唤雨无所不能。却是忘记了我总跟他说的一句话。”

邋遢道人站了起来，将身上的道袍脱了下来，却是露出那种老式的中山装。

这衣服也很破旧，但这个邋遢道人一点也不在乎外表。

他对着那鱼缸说道：“你知道我说的是哪一句话吗？”

鱼缸里的黑色鲤鱼怔怔地看着他。

听他笑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句话啊。”

“我虽然颇有能耐，但在这华夏大地，还是有一些人，轻易不能招惹。修道这个事，跟做人、做官，都一样，都得低调。至少没有能力之前，你得低调。若不低调，那只会死得快，死得难看。”邋遢道人走到鱼缸边，将一些鱼饲料丢下去。

黑色的鲤鱼很不想吃这些东西，但似乎也饿得慌，不得不吃。

“你觉得我说的有没有道理？”邋遢道人又问。

黑色鲤鱼不回答，也许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它，来到这里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了。

这个邋遢道人喜怒无常，往往一句话说得不对，那就有得它好受的。

它，是敖兴。

当初就是被此人带了回来，此人当初说是要拿它去熬汤的。

却是吓得敖兴半死。

不过，最后此人没把它抓来熬汤，而是丢在了这个鱼池子里养着。

“可惜啊可惜，元正平这小子虽然资质差了点，但对我还是很孝顺的。我这一生，教过七个弟子，哎，到如今，居然都死了。呵呵，都是不听我的话，所以都死了。”邋遢道人自顾自的说。

“不过，算上你，我应该算是有8个弟子了。就是不知道你听不听话？”

鱼缸里的黑色鲤鱼点点头。

它来这里这么久，已经彻底知道了这邋遢道人的能耐了。

这是一个很强很强的人。

强到什么程度？

敖兴有一种很强烈的直觉，就算他爷爷黑蛟王不死，跟此人交手，估计也是伯仲之间。

所以，落在这样的一个人手里，他难道还敢说不？

不过，话说回来，这个人也是挺奇怪的。

当初抓他回来，没有把他熬汤，反而每天给他将一些经文，传道授惑。

到最后，说是要收他为第八位弟子。

敖兴，没法拒绝。

“看看这些尸体，知道他们是谁吗？”邋遢道人指着那些蒲团上的尸骨。

敖兴呆呆地看着，摇头。

他从第一天来就见过这八具骷髅。

邋遢道人疯疯癫癫，每天还和这八具骷髅一起打坐，一起修炼。

可这八具骷髅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年了。

有的骨头都腐朽了，被木头支撑着。

“这可都是我的先人啊。”

“从左边数第一个，是我这一脉的第一先祖。然后依次是第二先祖、第三先祖……”

邋遢道人最后指着自己，“其实传到我这里，才第九代。你知道大唐距离现在，已经有多少年了？”

“一千多年。”黑色鲤鱼终于开口了。

“对，太宗李世民，我这一脉，也出自他，说起来，也是皇族是不是？”邋遢道人问。

“是。”黑色鲤鱼哪敢说不是？

“可惜王朝更替，岁不饶人，再厉害的英雄，也终会老去死去。想那大唐盛世，多么威风一时，却也会有衰落的时候。五代十国一片肮脏，北宋的老赵不过是个家奴，陈桥兵变背叛自己的主子当了王。这样的人，居然也是英雄？也能青史留名？”

他叹了一口气：“不过，这都是过去的事情，该怎样就怎样，都已经发生了，也就不必多说。若比小人，谁也比不过刘邦。”

“历史发展到今天，皇朝也早就结束了。我这历代先祖，每一个都想恢复大唐盛世，说来也是可笑。他们奋斗了八代，却屡屡失败。为什么？就是因为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那无相门杨家，可以放任外族入侵，对大元铁骑视而不见，对满清寒刀也同样视而不见。对八国联军视而不见，对日本狗视而不见，却偏偏针对我历代先祖，崛起一个，他就打压一个。”

“为什么，你说这是为什么？”

邋遢道人忽然垂下头来，瞪大了眼睛盯着鱼缸里的黑色鲤鱼。

敖兴忐忑无比，他看邋遢道人此时的心情明显不好。

这种时候要回答他的话，一个不妙，怕就要遭罪。

“说啊，我让你回答，你当什么哑巴？”

“我……我不知道啊。”敖兴最终摇了摇头，还是诚实一点回答。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哼。”

邋遢道人忽然转过身去，双手负背：“嫉妒，就是嫉妒，无相门杨家嫉妒我李氏一族，生怕我们李氏一族崛起，从而取代他们的霸主地位。我李氏一族，在盛唐之时，汇聚百家之长，创出了《太上忘情》这本顶级功法。这功法，比起无相门杨家的《自在无相功》丝毫不差。

在我李氏一族挥斥天下的时候，那钦天司只不过是我李氏一族麾下的一个小小机构，当年的张天师，都得听我先祖号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