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表情淡漠，好像梦蝶说的都是别人的事情，道：“只是一个巧合罢了，莫非梦堂主是在怀疑自己的能力？”

梦蝶道：“别人兴许不知，可是你我二人都很清楚。许月出手之前，你便已经感知到危险，而那一瞬间虽然短暂，你却掌握着主动，纵使躲避已经来不及，你至少可以除去一位敌人……”

画面重返，定格在梦蝶与林枫照面之后，可以看到林枫一手阻挡了清阳神剑，而另一掌掐着一个指诀。

原本梦蝶认为那是林枫推走陈相依几女的手诀，可事后越想越不对，林枫已经把握了那一瞬间，甚至相比梦蝶都要迅速，怎么可能如此简单？所以那另一手的手诀定是一个本要打向梦蝶的法诀，只是林枫没有打出罢了。至于是他没时间打出还是什么原因就不清楚了。

林枫的表情很平静，道：“梦堂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如果你的出现是为了杀我，现在就请动手吧。如果不是，希望梦堂主不要拦我去路。”

梦蝶不语，缓缓让出半个身子，道：“北域你一战成名，整个泽水殿将你视为最具有威胁的劲敌，纵使仙使师兄听说你的作为后也是大为赞赏。乾清一事，乃仙使师兄亲自谋划，对你来说或许有些不公平吧。”

“两派本就处于对抗之中，何况打伤我的并不是赵飞扬，而是你们，所以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只能怨我技不如人。”

“你真的是这么认为的？”梦蝶有些惊讶，林枫所受到的创伤岂止严重？那可是终生残废的伤势，他不仅不痛恨四女，反而认为是自己技不如人，是该说他心胸宽广，还是该说他脑子被驴踢了？

林枫点头道：“我的确是这样认为的。乾清一事，既然我已经掌握主动，最终还是没能逃过一劫，这不是技不如人又是什么？”

梦蝶有些语塞，她是知道情况的，林枫一是将陈相依等人推出天舞她们的攻击范围，二是为了陈相依阻挡了清阳神剑，因此才会被重创到如此地步。可是既然林枫认为是自己技不如人，别人更无法替他理论。

“梦堂主，请问你还有别的事情吗？这里毕竟是雏仙地界，久留在此对你也有一定威胁，还是尽快离开吧！”

梦蝶脸色微变，她实在搞不懂林枫的意思，他的创伤有一半是拜她所赐，怎么现在好像还很关心自己这个仇人？看样子林枫不是别有用心，梦蝶问到：“既然如此，还有一事我想询问一下。风穴之中，你……当时为什么要吻我？”

林枫缓缓背过身子，道：“别无它意，仅仅是为了好玩。”

“……是吗……”梦蝶脸色稍微红了一下，道：“我想请你去清风堂，你意下如何？”

“去清风堂做什么？”

“你伤势颇重，没有奇迹是不可能恢复的。这些天我也看到不少，雏仙已经不是属于你的地方，不如和我一同返回清风堂，我会用最好的药物为你治疗，尽量帮你恢复！”

这下该轮到林枫不解了，泽水殿与雏仙恩怨甚深，自己被梦蝶打成残废也属恩怨私仇，总之双方应该处于敌对之中，梦蝶却要帮助自己恢复？怎么可能的事！

梦蝶似乎明白林枫的想法，道：“不要认为我是为了拉拢你，我不过想为自己留下一个对手。你是我的磨刀石，我还要靠你来提升自己，而且我还要凭借自己的实力打败你！”

“你这样做没有意义……”

“为何？”

“你我之事乃两派恩怨，若是私下，我们也是对立的敌人。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这一点你不可能不清楚。身为对手，想的应该是如何杀死对方，而不是利用对方来做自己的磨刀石。如果当真利用对方磨炼自己，还不如光明正大的挑战。”

“那你呢？你多次留我性命又是为何？”

“在我看来，你只是一个女人，并不是所谓的敌人。或许我们都有自己的立场，但是我不想因为无聊的门派之争就将一位女子斩于剑下，因为同样没有意义。早之以前我就说过了，我们的战斗没有任何意义，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变成现在这番模样，平平淡淡……”

“别傻了！只要活着就有伤害，就有争斗，在这个恩怨仇恨的世界里不存在真正意义上的平淡！就像你，或许你不想伤害任何人，却无意中伤害了很多人，如此你还要说什么平平淡淡？”

“梦堂主……”林枫转过身望向梦蝶：“你我都有自己的立场，若是因为这种无聊的话题而动摇自己，我们的所作便是徒劳。”

“徒劳？”梦蝶狠狠地咬牙，道：“无聊之人自有无聊之处，既然你活着如此痛苦，干脆我帮你解脱吧！”

青茫闪烁，清阳神剑指在林枫脖子上，却没有刺过去。林枫的表情依然平静，梦蝶愤恨一声收回了神剑，道：“既然你甘愿做一个废人，对我们泽水殿便不再具有威胁，本堂主就放你一条生路！你好自为之吧！”青茫一闪，梦蝶已经不知去向。

林枫默默望着梦蝶离开的地方，许久之后转过身，却发现陈相依和火儿已经来到近旁。

“姐？你们怎么过来了？”

“姐姐不放心你，便过来看一看。梦蝶对你做了什么？”

“没有，我现在只是一个废人，对她毫无威胁，即使杀了我对她也没有什么好处。”

“姐姐可不这么认为。能看出来，梦蝶的所做其实是为了尽量保障你的生命安全，或许她已经喜欢上你了。”

“姐姐就不要开玩笑了，怎么可能的事情。”

“女人心不是那么简单的，姐姐毕竟同为女人，多少可以了解一些。”

“哇噻！没看出来……”

“你……臭小子……”

林枫大笑，陈相依无奈地摇摇头也苦笑起来。

肩上的火儿一言未发，心中却似明镜一般：梦蝶属人道，与原六道中人间道类似，相比之下情感较为丰富，能有如此举动也合情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