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沈先生预约了见面。”星晴道。
沈书董是被特例保释外出就医,并非坐牢,所以不存在被监禁而禁止探视的说法。
闻言,那警卫却更加警戒,“姓名。”
“星晴。”
听到她报出的名字,那警卫诧异的瞪大了眼睛,多看了她好几眼,半响才拨通了内线的电话。
“叫星晴的,据说预约过……好,明白。”
电话挂断,那警卫再次深深的看了眼星晴。
“请进。”那警卫说着,森严的栅栏铁门缓缓抬起,“因为病人的特殊性,探视时间不能超过二十分钟。”
星晴踏入那绿树成荫的院子,面无表情的环顾四周。
这里四周环山,几栋烟灰色的旧楼坐落在参差的树间,十分宁静。
在过分的安静中,只有星晴的脚步声,还有她缓慢的几乎要消失的心跳声。
咚咚,咚咚……
她慢慢走近一栋烟灰色大楼,门口入口有森严的警卫,看到她都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星晴走到三楼,在不算明亮的走廊里,也处处都是守卫。
走廊尽头的一扇白色双拉门前,白桐笔直的站在那里。
星晴走过去——用她自己都无法回忆起的脚步。
白桐没有拦她,只是站在那里,用一种前所未有的复杂神色看着她。
从认识星晴起,白桐从未想像过,他们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见面——在沈书董几乎毁了她所有时,她主动的找来,要求见沈书董。
“劳烦开下门。”星晴道。
听到那堪称平静的声音,白桐心中一震。
那一刻,一种难以言喻的冲击猛地击中了他的心中,让他几乎有瞬间的窒息。
“请。”白桐缓缓的推开身后的门,扶着门框,朝里比了个迎的手势。
星晴走进去,纯白的病房里,沈书董静静的躺在在最里间的病床上。
他左肩靠近胸口的地方裹着厚重的纱布,数不清的仪器围绕在他身旁,各种线将他和仪器连接着,心电监测器规律的发出“嘀嘀”声,是这病房里唯一的声音。
看上去,他的确像差点死过一次的人。
星晴站在那里,与沈书董所在病床仅一门之隔的地方。
沈书董半躺在那里,与她遥遥的平视着。
“你来了。”他说。
听到那声音,星晴原本平静的脸瞬间狰狞起来。
她无数次想过,见到沈书董要怎么弄死他——如何以平静冷血的方式,将他千刀万剐。
但当她听到沈书董堪称平静的声音时,她立刻失控了。
她可以选择平静、冷漠或者残忍,任何一种姿态!但沈书董不可以,因为他没有资格!
除了死,他什么资格都没有——连跟她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看到星晴陡然狰狞的表情,沈书董却仍然堪称平静。
“你不是想杀了我吗?不走近一些,怎么好动手?”沈书董道。
“你闭嘴!”星晴突地爆喝,高分贝的声音几乎要震碎玻璃。
那一刻,她所有的平静都土崩瓦解,再也不复存在。